城墙上的众人大脑的反应远远跟不上眼睛看到的。
干净利索杀死两头巨魔的夜歌，以无可匹敌的姿态从夜魔狂潮中杀了出来。这一刻，所有人都将夜歌奉为神明，人们仿佛看到了无敌的杀神。这样的战绩，足以响彻整个洛川要塞。
正当人们以为夜歌要凯旋回到城墙上时，视野中突然闯进了一头猿魔，将夜歌重新甩回了狂潮之中，紧接着以压倒性的力量对夜歌发起了猛攻。
众人根本无法预料接下来的战局发展，他们看到的一切都超过了自身的认知，他们只能被动地接受着所有发生的事情。
就连曹将行等人也是在愣了一瞬后才反应了过来，而这么多人，也只有曹将行还有能力对夜歌施以援手。
夜歌跟猿魔交手的时间短到人们都没有来得及眨一下眼睛，但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猿魔的强大。
“如此恐怖的力量，甚至超过了巨魔的重拳！”
“就连速度都快的惊人，单纯地靠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要是我，根本撑不住一拳！”
“为什么我有一种它还没有出全力的感觉？！”
“他竟然能够从这头夜魔手下逃生！”
“不是完全处于下风吗？怎么突然就回到了城墙上？”
身为修行者的神使看出来的东西自然比普通人要多一些，他们确实没有想到夜歌竟然能从那样的绝境之中逃出生天。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夜歌的行为却像是落败，他们刚刚高涨起来的希望瞬间跌落了下去。
“明明都已经强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会落败吗？”
“夜魔之中，还有更为强大的存在？”
“就连神派遣下来的使者都无法抵御这样的夜魔，还有谁能够站出来挡住这头夜魔？”
好在人们没有看到猿魔再向前进，要是猿魔直接闯破大阵来到城墙上，那他们的心理防线就被彻底击溃了。也好在夜歌还活着，还没有倒下，没有浇灭人心中最后的希望。
站在城墙上的夜歌微微向下低着头，与猿魔对视。
杀意涌动！
夜歌的手却在滴血。
几乎完全轰烂的拳头，不用说握拳或者握剑，能够稍微动一下都不行，只能这样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旁。
不得不承认，猿魔的实力对夜歌来说就是碾压性的，就算夜歌踏入了第二境界也不能跟其对抗。
然而，这并不代表夜歌就毫无还手之力。
“上邪剑，不是没有破开你的防御，而是你愈合的速度太快了！”
夜歌的脑海中飞速回放着刚才的战斗，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放大，显露出其中隐藏的蛛丝马迹。
“当剑从你身上离开的时候，你的伤口就已经愈合，所以才会有无法对你造成伤害的假象！”
“但你确实比我要更加强大，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还有你那具身躯！任何花哨的攻击对你都没有作用，想要击败你，唯有靠比你更强的力量！”
不论在心中推演多少遍，夜歌都无法找到可以击败猿魔的捷径。想要击败甚至杀死猿魔，就只能拳比它更快更强！
猿魔盯了夜歌一眼，没有再耽搁时间，双脚微微一蜷曲，猛然跃起，横飞出千丈之后，落入到了夜魔狂潮之中。
“看来，你也并不是对这座大阵完全免疫！”
夜歌刚才可不只是在跟猿魔对视，而是在观察着对方的一切。
“你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是因为你能够运用元气！”
“普通的夜魔不过就是靠血魔珠来吸收元气强化身体与自身的能力，你却到了能够运用元气的地步！”
“拥有着夜魔的身躯，又拥有着修行者的能力，确实强大！”
等猿魔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夜歌才松下那一口气，不由觉得双腿发颤，退了几步后，沿着城墙坐了下来。
附近的将士看着双手全是鲜血的夜歌，浑身僵硬，不知道该表露出何种表情，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曹将行提着枪冲了过来，看清楚夜歌的样子后说道：“果然是你！”
“刚才，多谢。”夜歌见识过曹将行的枪，知道刚才的子弹就是曹将行射出来的。
“你救过我，扯平了。”曹将行颇为冷淡地说道。
夜歌知道曹将行这些拥有着神使身份的人不会真正感谢自己，也从没有将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中，只专心地调息起来。
“还能再战吗？”曹将行问道。
“不能。”夜歌直接回绝道。
砰！砰！砰！
剩下的十八头巨魔可从没有停下进攻，那重如陨落星辰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落到大阵上。大阵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纹，而这些裂纹也随着巨魔的拳头落下延展的更为惊人，就连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士兵都知道大阵撑不了多久了。
没有祖龙大阵的庇护，洛川要塞是什么下场所有人都清楚。
即便现在出现了数十名像夜歌这样勇猛的人，也不可能在大阵破碎后挡住夜魔狂潮。但凡是出现了一个口子，那么身后洛川要塞的所有人都将被狂潮淹没。
眼下唯一能够杀死巨魔的，好像只有夜歌。
“你还活着，你就能！”曹将行的语气中甚至带着威胁。
对于这样的强盗逻辑，夜歌在黑铁城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太多，他都懒得抬眼，说道：“如果我是神民，你会这样逼迫我吗？”
“你只是一个弃民！”
哪怕是拥有着强大战力的弃民，他的使命也该是为了神民战至最后一滴血。
夜歌轻笑了一声。
曹将行举起了手中的枪。
其实曹将行远不需要如此，夜歌冒险出城杀死两头巨魔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曹将行这样的神民就是要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命令弃民去做事情。神民根本就不需要替弃民考虑，也不会将弃民放在跟自己等同的地位。
“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
“你没有资格！”曹将行理所当然地说道。
夜歌看向曹将行。
曹将行看到了令人胆寒的杀意！
这一刻，曹将行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杀死巨魔，这样的力量同样可以轻易杀死他。
砰！
恐怖的爆鸣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