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茜自始自终都觉得无论如何,她在那种情况下嫁给秦哲松,都是不光明的,即便是秦家二老害怕湘湘的事牵连秦家。
也怕秦哲松接受不了会做傻事,才那么急得逼他结婚。
可是她不愿相信湘湘是那样的人,总归是她趁人之危……
“你啊,别傻了,湘湘她要是知道,也不会怪你的,况且她的事……唉……”
想到这,安母觉得当真是世事弄人,当年她们三个也算是帝京三朵花了,现在除了她家庭稳定。
一个背负巨大的罪名,生死未知,另外一个满怀愧疚,想要离婚。
“别哭了,再哭就不是那个外表温柔,内心坚韧的茜茜了,你要是暂时不想回秦家,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安母下意识以为她只是情绪崩溃,过来找她发泄的。
却不想,尤茜之所以会来,其实主要是另外一个目的。
“昨晚以卿也是这样留我住宿的,你真是收了个好女儿。”
这话是真情实意的,但却也是她有意为之,有些事情她还没确定,不想牵连芝之。
说到乔以卿,安母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眉眼都含着母性的笑意:
“是啊,这孩子面冷心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她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尤茜的睫毛颤了颤,若她真是她的女儿,那么也难怪她们会觉得亲切了。
“我也是很喜欢这孩子,就是她也挺不容易的,她父母都是哪里人?”
尤茜顺着话题聊下来,安母也没多想,反而是挺有兴致的,况且也觉得这话题可以转移她注意。
“n市的,一个叫乔家村的地方。”
“她有和你们说过她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
尤茜这个问题倒是把安母问懵了,她神色茫然了一瞬:
“这个她倒是没说过,我们也不好问。不过,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尤茜的眸色顿了顿,随即笑笑回道:
“没有,就是觉得该多了解了解这孩子,免得不小心在她面前说错话。”
安母也没怀疑,尤茜一向心思细腻,也很为其他人着想,这本来就很像她会说的话。
“她看上去和我家潇潇差不多大,小小年纪的,怪惹人心疼的。”
这话一出,成功将安母的注意力转移了,无比认同得点点头,语气唏嘘:
“是啊,不过她还是比潇潇大一些的,她是五月份的生辰,比潇潇大好几个月呢。”
尤茜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五月份,如果当时湘湘怀孕了的话,那么时间是对得上的……
她心里很震惊,又觉得有些无措,夹杂一些对遇到故人之女的欣喜,混乱的思绪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昏。
脑子本来就昏昏沉沉的,下一秒,她便陷入黑暗,昏迷前隐约还能听到安母焦急的喊声。
“茜茜……”
……
秦潇潇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生病,她此时心情舒服了不少,许师父带着她在游乐场里逛了个遍,倒是让她心中的郁气发泄了不少。
“谢谢你,师父。”
秦潇潇很感谢他什么都不问,就连出来也是用的陪他玩这样的借口。
看她情绪稳定下来,许启华也是松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他没有什么安慰女孩子的经验,要是她心情再不好转起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开心就好,人生在世,总会有些不顺遂的,一帆风顺是幸运,起起伏伏才是人生常态。”
秦潇潇的眸色染上几分好奇,虽然许启华作为自己的师父,但是教授她的东西都是关于珠宝设计的。
他话也不多,很少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犹豫了一瞬,她还是启唇问道:
“师父,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身边的东西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或者说你原本以为的幸福都是假的,你会怎么办?”
这话问出来她显然有些不太确定,可是她确实需要一个喧泄的出口。
许启华看她,就跟看恬恬一样,带着几分宠溺。
“你还小,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放大了而已,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人是要向前看的,在原地打转,痛苦的只是自己。”
许启华温和的嗓音里透着淡淡的沧桑,却又有一种历尽千帆后的平和和淡然,那是一种很特殊,很少人有的东西,此刻在他身上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出租车飞驰在路上,远处的霓虹灯闪过,落在他侧脸上,让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魅力。
秦潇潇一怔,她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经历过的事,无论是职场上的背弃和千夫所指,还是恬恬的生命垂危,挣扎于泥潭中……
“师父,你当时遇到那样的事,我是说程氏的事,还有恬恬的事,你是靠什么撑下来的?”
秦潇潇真的好奇,她光是想到那样的场景,她都觉得整个人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比起来其实她很幸福,起码她从未为生存苦恼过,也从未被人冤枉过,甚至从未经历过那样的绝望。
许启华微微一笑,此刻的他,真的像极了一个老师为自己迷茫的学生答疑解惑。
“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事比恬恬重要,恬恬就是我心中的支撑,我也曾困苦,也曾无措过,甚至绝望过。但是庆幸的是,恬恬现在很好。人的一生总是有诸多的烦恼和坎坷,可是最重要的东西就那么一点,和她相比,其他东西显然没有那么重要。”
秦潇潇看似懂了,却又好像没有懂,只是点点头算是认同他的话。
许启华再度给她解释道:
“就像你现在跟家里人闹别扭,但是这件事真的值得你一辈子不理他们吗?你想想是你心中的坎重要,还是他们在你心中的份量更重,想清楚了你就会有自己的答案的。”
秦潇潇低头未语,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她知道事情比他口中说的‘闹别扭’要严重,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反驳那句他们在她心中的份量……
看她沉默,许启华也没有在劝,总得自己想通才行,别人说再多都无用。
他的本意也不是劝她一定要和家里和解,毕竟他不了解事情经过,他只是希望她能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