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将注意力放在强光回馈的表现上,很容易就忽略了皮壳上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强光也会将那些痕迹隐去。变得微乎其微。
整块料子就这个位置透光。其实并不是这里的皮壳薄弱。
王屿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帕敢原石递给了小李老板。
小李老板狐疑的看了看王屿,然后视线长久的落在那块帕敢原石上。
王屿提醒道:“你用肉眼看刚才翻色的地方。”
几分钟之后,小李老板颓然的坐回椅子上,“这皮壳被人为动过手脚……”
这么明显的事,王屿甚至已经没有需要补充的部分。
“老板,那刚才第一块原石,能跟我说说是为什么吗?”小李老板执着的问道。
看着他受伤的表情,王屿说道:“有时候皮壳太厚,不方便观察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处理皮壳的情况……”
他本意是想表达,这种情况不是绝对好或者坏。
要客观看待。
但小李老板这方面的心性,明显没有那么老辣。
听到王屿说完,立刻两眼放光,“老板,你的意思是……这料子还有转机?”
王屿摇头,“我看不出来。”
这是实话,这帕敢是块黑乌砂蒙头料。目前能看到的表现就那么点儿。
这要是能看出有没有转机,就见鬼了。
但小李老板似乎对这块料子寄予厚望。
王屿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指着第一块木那黄砂皮问道:“李老板,这块原石你知道是哪个场口的吗?”
小李老板恹恹看了木那一眼,道:“木那吧……我记得好像是木那。”
“那你知道木那场的原石特性吗?”王屿问道。
小李老板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木那场的原石种质好。不管爆什么颜色,都水涨船高。”
他说的也不能说错。
但这些内容对赌石没什么帮助。
完全是新手小白一厢情愿的认知。
不过小李老板很快又说道:“我对赌石虽然算不上特别精通。但基础套路我是清楚的。皮壳纹理越紧密、强光照进去光圈越大,代表种水越好。遵循这个原则去赌,十有八九不会出岔子。”
事实证明他这个套路也确实实用了一段时间。
也是导致他敢节节高的入手翡翠原石。
但他没想过一个问题。
最开始他用来验证自己这个理念的原石品质,跟现在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
小价位的原石,大部分表现其实是恒定的。
不会出现一刀下去上天入地的情况。
赌石难度系数相对较小。
运气好的,也许能小涨;运气再差,也不会差到地下室。
跟黑乌砂蒙头相距甚远。
而小李老板连木那原石赌石的核心都没说明白。
那块木那原石王屿不看好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木那赌的是内化。
看这块料子的大小以及外皮表现。根本没有内化的空间。
要是小价位买到手的也就算了。平进平出,至少不会砸手里。
但如今想卖回九万八的本金,就看小李老板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当然,大自然孕育的神奇,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在小李老板说完后,王屿还是打开电筒压灯照了上去。
光圈一下就放大了。在石皮上蓬出一个光球。
“你看,老板。这表现难道还不算好吗?”
小李老板也看到了。忙不迭指着哪个光球说道。
他这会儿注意力确实重新被这块木那原石给吸引了。
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那块帕敢。
“内化的木那原石,皮壳一般情况下都相对偏厚。打灯通常不会有明显变化。”
“那……意思是皮壳厚的翡翠原石表现会更好一些……那,这块帕敢原石,是不是就符合标准了?”小李老板急切地问道。
也是今天王屿才意识到。
挫折打击经历少了,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看看眼前的小李老板,要是一开始在赌石上吃点亏,大概率后面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想到这里,王屿心念一动。
“你老板,你刚才说之前你是靠一块原石翻的身。能不能详细跟我们说说?”
但看小李老板的模样,似乎是没什么心情。
但这好歹也是他的辉煌战绩。
所以还是心不在焉的述说起来,“这件事不是我自己吹出来的。周围开了些年头的店面都知道这档子事。当时我做生意亏了一笔钱……不算特别大的数目。但当时我已经分文没有,只能回来找我父亲救急。
当时心情不好,整个人也颓。说话态度就不怎么样。
急眼了就跟我父亲吵了起来。
然后他就把我给扫地出门了。
但毕竟是亲父子。
当时那种情况,他不帮我,我就真走投无路了。
所以那几天我天天厚着脸皮上门……
慢慢也就跟旁边几家混熟了。”
其中应该就有那个卖给他帕敢翡翠原石的店老板了。
王屿没打岔,等小李老板继续往下说。
“现在想想多亏了街坊邻居的劝慰。要不然我跟我父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冰释前嫌呢……
在秦老板……就是刚刚提到的老板。在秦老板的撮合下,我父亲倒是很快松了口。
不过他经营这么大个店,一方面也需要资金周转,另一方面,干这行压资金。变现的速度没想象当中快。
所以我父亲当时手头上只拿得出大概三分之一的钱。筹齐剩下的还需要点时间。”
说到这,王屿已经大致猜出来故事后面的走向。
小李老板从父亲李老板那拿到了一笔钱。
随后在秦老板的怂恿下。要么两人合伙赌了块石头;要么是小李老板个人从秦老板手上买了块原石。
结局就是赌赢了。
小李老板所谓的一石翻身,应该是把那笔欠款全额还清了。
然后创业失败的小李老板频繁出入琉璃厂,跟旁边秦老板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亲近……
“你手上的料子,哪些是那个秦老板卖给你的?”王屿问道。
小李老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才道:“这几块里头,就只有那块帕敢黑皮是从他手上买下来的……”
这话听起来似乎还有别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