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敢场的色料，向来以色辣鲜明闻名。
只要种不算太差，表现一般不会让人失望。市场价值也相对高的稳定。
尤其这还是一块货真价实的老料子。
黑乌砂上面的砂基本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风化殆尽，跟皮壳融为了一体。
这也就导致皮壳罕有的厚实紧密。
虽然里面的表现王屿有把握不差。但就这块料子而言，王屿还是更倾向石进石出。
虽然都知道明料的市值比蒙头要高出一大截。
但也不是所有的翡翠原石都是这个定律。
如果让王屿做决定，他最多会把这处断口开个窗。让那些心浮气躁不肯花费时间好好赌石的老板们能尽可能的一目了然。
这应该是卖出高价的最佳选择。
王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抬起头来，才发现赵成跟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一想就知道是下楼了。
王屿觉得自己对老板娘也算有交待了。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缓缓下了楼。
就跟穿越似的。上来那会儿楼下还满满当当都是自己这边的人。
结果下楼之后，就只看到向远峰跟店伙计还在。
“他们呢？”王屿问道。
向远峰头都没抬。似乎根本没听到一样。
专心致志把玩着桌子上的紫砂壶。
王屿看到除了刚才那把鱼化龙之外，另外还多了几把造型特别的紫砂壶。
他就跟准备翻牌子的帝王似的。在众多壶里上下其手。
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年纪轻轻，就有了中风的迹象？
伙计回答道：“有几位老板跟我们老板娘出门去了。”
王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出门？出什么门？”
那枚让周周爱不释手恨不能横刀夺爱的翡翠扳指，这会儿也好端端的躺在茶桌上。
能让他放下这东西说走就走，得是多重要得事。
“王屿，我觉得这几把壶都相当不错。你快来看看哪一把更有味道。”向远峰突然急切地招呼着王屿。
“我也不懂这东西。喜欢就买。都喜欢就都买。”王屿随口说道。
紫砂壶吗又不是买不起。
向远峰什么时候这么接地气儿了。
向远峰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都买就过分了。能带走其中一把我就心满意足了 。快来帮我选上一选。”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是向远峰得审美确实甩王屿几条街。
所以王屿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意见。
而且就算他说了，向远峰也不见得采纳。根本就是多费唇舌。
这要是让他在几块翡翠原石当中做选择，那他倒是能侃侃而谈几个小时都不嫌累。
但这些泥巴烧出来的艺术品，王屿是真说不出道道。
所以王屿还是拒绝了。
向远峰却急了，“别啊。你的意见跟你的支持对我来说一样重要。管说的对不对呢。先说来听听。”
王屿却从他的话里听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叫自己的意见跟支持对他来说同等重要？
什么支持？把话说清楚先。
向远峰尴尬的嘿嘿一笑，“我钱不够。需要资金支持。”
王屿刚点了点头，突然警觉起来。
向家虽然不比从前，可也没伤及根本。尤其向远峰及早就脱离出来。受到的波及就更微乎其微。
而且他自己的生意，有陶秀在打理。日常营收都很稳定。
几人合伙的买卖，如今也是收远大于投。向远峰的那一份按时按比分文不少到账。
如今他说什么？
钱不够？
王屿就纳闷了。近来也没见他有什么大额支出啊。怎么钱就不够了呢？
向远峰纳闷的看着王屿那一脸纳闷，问了王屿一个问题，“你以为这壶多钱？”
茶器在王屿的认知当中，几百几千都有。甚至好些的有什么大师名头加持的几万也勉强能在接受范围。
这里的壶有名有姓，附加值可能更多一些。大大方方给他个十万的预算。绝对用不完。
向远峰：“再加两个零。”
王屿：“……”
桌子上这才几把壶啊？就敢要千万？疯了吧？
“你才疯了呢！一把的价！想什么呢！这桌子上的差不多一个小目标了！”
王屿真真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枚翡翠扳指两百万。好歹矿开一层少一层。算是稀缺资源。
这些泥巴壶是为什么？凭什么？
敢比他的翡翠扳指还更上一位数？
这老板娘怕不是拿着翡翠扳指钓大鱼呢？
向远峰这傻了吧唧的胖头鱼，二话不说送上门来咬钩。
“你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那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流传下来的历史都是些宏大的情景。帝王将相宁有种乎。但谁知道生活在那些年代里的寻常百姓，过什么样的生活？用什么样的餐具？今天看到风月想到了什么？明天闻到花香，又做了些什么？”
向远峰眼光迷离，喃喃说道。
王屿：“……”
要不你来告诉我？
向远峰要是花上千万买块料子，王屿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他要买一把紫砂壶。
别说千万，就算百万，王屿也不太理解。
当然，这只是王屿单方面的感受。没要求向远峰一定接受。
所以他虽然脑子里掀起海啸。但并没多说什么。
只是建议向远峰再多看看。
实在不行，带他去刚才那家紫砂壶古董店看看？说不定那里面的紫砂壶能便宜些？
如果今天这个钱一定得花。王屿倒是希望向远峰选点别的。
这边向远峰正起劲，那边李娜手上拎着个袋子晃晃悠悠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原来在这儿……让我这一通好找。来，看看我的收获……”
李娜的嚷嚷声，其实一开始并没吸引向远峰的关注。
甚至觉得她有些聒噪。有哗众取宠的嫌疑。
但当李娜得瑟的打开袋子里的锦盒时，向远峰就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仿的挺像的啊……几千买的？”
仿的那不就是假的吗？还几千？几百还差不多。
王屿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李娜嗤之以鼻的声音就响起来，“连泥料都看不明白，还敢张口就来？”
向远峰乐意了，“嘿，合着就你一个大聪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