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没说话，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表面上拙物斋主说的这么简单。
如果小姑妈真知道这些料子的来龙去脉，绝对不可能给周周惹出这些事端。
其次这个说法也玄幻。
虽然王屿的三观现在摇摇欲坠，已经不敢再信口就是乱离乱神。
但好歹先前那番经历，还能有相对应的环境、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铺垫。
而拙物斋主在寻常日常中，突然蹦出来这种话，就显得突兀又怪异。
向远峰不怀好意的看着他，“我拿你当老板，为何你却把我们当傻子？你说有些关系在帝都，你自己也说了小姑妈跟周周的关系。她会给周周拆台？你自己觉得信吗？”
其实严格说来，小姑妈跟周周之间也算不上亲戚关系。
不过他们中间有叶盈做纽带，这关系圈子说不清理还乱的。
这会儿也没人追究，小姑妈跟周周之间究竟有没有亲缘关系。
拙物斋主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也说了，这件事也是怪我嘴快。我就是觉得他们之间有这层关系，对我能起到一个很好的促进作用。可是谁成想，事情反而往反方向发展起来了……”
向远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拙物斋主，“那你现在把我们找来又是几个意思？大家都挺忙的，没必要藏着掖着。”
拙物斋主说道：“小姑妈的意思想要搞一块自璧原石。这样的话，前面的事就既往不咎。不然的话……”
他背后的人跟小姑妈家的生意往来错综复杂。
一旦要是惹得对方不悦，使绊子或者找什么麻烦，就不仅仅是那么两块石头的金额。
王屿没说话。
这件事肯定不仅仅是拙物斋主说的这么简单。但至于里面还有什么内情，还得听听小姑妈的说法才中肯。
尤其最开始接触，拙物斋主就毫不掩饰自己对自璧原石的企图。现在又旧事重提，这话就很难让人信服。
王屿现在更期待小姑妈那边的版本。
连他这一关都过不去，向远峰跟韩清这边就更别说了。
这俩对这些方面的了解，远胜过王屿。
王屿能看出来的，他们自然也能看出来。
所以现在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拙物斋主。
拙物斋主的表情虽然开始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显得足够镇定。
向远峰丢给韩清一个眼神。
里面包含的意思王屿虽然没看明白。但明显韩清是看懂了。
只听他说道：“自璧原石你跟我们聊没有意义。现在我们手上一块都没有。你去找帝都梅家可能更有效。话题不要扯这么开，还是说回咱们最开始的话题，周周的那些原石本身有什么问题？”
拙物斋主低声清了清嗓子，“这是一个连环问题。只有从源头上开始解，才能把这一团乱麻解开。”
韩清说道：“作为经手人。我没接到事主的反馈。不然既然你说了，后面我会去跟小姑妈核实一下情况。就不劳老板越俎代庖了。”
拙物斋主像是有特别多的难言之隐。
偷眼瞄了几眼三人。最后才开口道：“有件事其实我原本是不想现阶段暴露出来的。但几位老板对鄙人如此提防……还是请三位老板移步跟我来。”
他指了指自己那个隐藏着后门的货架。
随后一马当先朝那排货架走去。
储藏室的那道小门里面，还是上次进来看过的样子。
只有那个小巧的桌子上，此刻摆放着一块石头。
隔着一定距离，王屿只觉得那石头的形状似曾相识，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也仅仅只限于此。
向远峰倒是比王屿上道多了。看到石头的第一时间就皱着眉头走过去。
“这他么是块自璧吧？你这不都搞到手了？还遛我们玩呢？”
拙物斋主说道：“几位老板先别着急，听我细细道来……”
向远峰斜楞着眼，“谁有那闲工夫跟你磨时间。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拙物斋主也不细细道来了。连忙说道：“这块自璧我不能卖给小姑妈！”
向远峰：“那你就自己留着。跟我们啥关系？”
拙物斋主跺了跺脚。干脆也不说话了。走过去将桌子上的自璧原石抱起走过来。
这下王屿也愣了。
这块料子已经被解开了。
只不过这料子这会儿看上去就像个鸡蛋壳。
肚子里面已经被掏空。随着拙物斋主越走越近，那股原本暗自浮动在空气中的刺鼻化学品味道越来越明显。
向远峰捏着鼻子，怪声怪气的说道：“什么情况？”
王屿也正一脸震惊的看向拙物斋主。
对方一脸无奈，“还能是什么情况。这可不是我干的！这料子拿回来，我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结果……你们现在也看到了。”
王屿这会儿终于想起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块自璧原石。
自己不仅见到过，还亲手摸过、看过。
就是在杨九的抵押公司。那排保险柜。
只不过当时看到是自璧料，王屿没看的太仔细。
毕竟光是这层石皮，它的价值就已经摆在了那里。
赌不赌都没有太大的必要性。
也是这块料子，跟着杨九从魔都来到帝都，为了给它谋个好归宿，更是为了给杨九自己谋个好收益。
原本王屿一直以为这块料子已经被梅立才一起收走了。
结果竟然出现在拙物斋主手上不说，还是以这样一种情况……
这时候傻子也知道绝对不能承认自己认识，甚至说见过。
所有跟它有关的一切，都当作没有真实发生过。
而且，虽然当时王屿没好好看，可并不觉得它有造假的痕迹。
虽然说拙物斋主在赌石方面未必有王屿那么专业。
但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就能走到今天的。
皮壳被放大多少倍来看待。真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怕早就被看穿了。
但自璧又有所不同。这个场口的原石皮壳太高调。
一般造假的人绝对不会轻易选择这个场口的原石来造。太醒目。
但反过来想，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真正实现了灯下黑的隐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