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先生这么晚专程跑这一趟。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感谢。”
王屿也不好意思直接送客,迂回的客套了一下。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其实也不用以后……今天我看就很合适。”杀马特笑嘻嘻的说道。
王屿看着对方,等着他往下说。
“都这么晚了,你也不好意思让我连夜往回赶吧?”杀马特好整以暇的说道。
这个要求是王屿万万没想到的。
他甚至以为对方会问自己讨要手玩件。
可是四合院里的房间,除了自己跟向远峰住的这一间,再就是韩清自己的卧室跟陈七那间。
没有多余的房间是其一;另一方面自己作为一个客人,似乎也没权力随便去安置一个陌生人。
面对如此冒昧的要求,王屿甚至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我也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样吧,你们那间房里应该有个沙发。我今晚就在那上面凑合一宿。明天天亮我就走,这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杀马特给出的方案一听就有问题。
就算住沙发,正常人首选也会是客厅。谁会主动要求跟第一次见面的人睡在一起?
但要是这人非要留下来,跟自己一个房间倒是最稳妥的一个选项。
总比把他放在一起看不见的地方心里有底。
陈七跟韩清的住所虽然没见到过什么价值不菲的物件。但陈七毕竟跟各种达官贵人交往甚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不方便被人看到的东西。
所以王屿犹豫起来。
其实主要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不要坚持这么无礼的要求。
他不走肯定不是因为害怕走夜路,指不定打着什么自己还没看出来的主意。
但他不说话,对方更不开口。
短暂僵持了一会儿后,王屿点头,“那就委屈先生了。害你今晚跑一趟。你要是不嫌弃,就睡我那张床。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杀马特就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好好睡你的。你睡的越好我才越放心。”
他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猫在面对无力挣脱的耗子时的表情,让王屿浑身不舒服。
事已至此,王屿只得带着杀马特回房间。
向远峰的呼噜声已经渐入佳境,对正在发生的状况一无所知。
房间里的确有一张大约一米三左右的双人沙发。
一个成年人睡在上面,想舒服是不可能的。腿都伸不开。
但杀马特一点也不介意。
进门之后,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你添麻烦了。好好休息。明天见。”
说完就甩脱鞋子和衣躺了下去。
王屿小声问道:“先生,我看你对这里似乎很熟悉?”
这会儿杀马特倒是不像刚才那么卖关子,开口道:“这里面的摆设都很有讲究的。说是我全权设计也不为过。就说这沙发……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房间,摆下两张单人床已经略显拥挤。还要塞进来一张沙发,多此一举?”
有倒是有。不过王屿没想那么多。
毕竟能在客房安置两张床的人家,必然是有着明显的待客需求。
那再加张沙发有什么可奇怪的。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王屿随口恭维了一句。
杀马特继续说道:“这间客房我还住过一段时间。就连你睡觉那床,都是有说法的……”
王屿刚起了点兴致。结果对方就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困都困死了。要是再聊,后面就是付费内容了哈。”
杀马特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像是困的不行。
王屿只能跟他道了声晚安,关掉灯,重新躺回了床上。
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困意渐渐袭来。
王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王屿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
一会儿是陈七戳的自己满脸鲜血。梦境的第三视角看过去,自己那副尊容宛如杀神降临狰狞可怖。
一会儿是那个不太正常的杀马特。
这年头好人谁还会把头发染的这么五彩斑斓。
但梦里杀马特的头发幻化成了周身的羽毛。他化身成一只王屿叫不出名字的鸡。
浑身的羽毛对应着他还是人时的颜色。
王屿还在琢磨这究竟是不是自己上学那会儿,书本上看到的红腹锦鸡。就听到一声不同于鸡叫的凤鸣。
高昂尖锐、悠远空灵。
梦里他还在暗笑自己,怎么就知道这是凤鸣,而不是变异的公鸡在打鸣。
那只疑似红腹锦鸡的东西,像是能看懂自己的想法。
转动着绿豆大的黑眼珠,转着脑袋打量着自己。
带着股不怀好意的架势。
果然,下一秒就朝自己分奔过来。
速度之快,那两只鸡脚都出现了重影。
那尖锐的鸡嘴,让王屿心里不安。仿佛它奔向自己就是为了啄自己一大嘴。
于是梦里,它追他跑,它鸡飞狗跳健步如飞、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最后时刻,王屿只感到自己身上发出一道异常明亮的光圈。
那种感觉在梦里很熟悉。
就像自己上手一块空度极好的种水料时,压灯照出来的那种大光圈。
逃命间隙王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好家伙,这可不仅仅是压灯那时候的光感。自己这会儿整个人都成了一个大粽子。
数不清的明亮光线像一根闪闪发光的蚕丝。
将自己紧密包裹成一个蚕茧。
王屿没有惊慌,甚至心里还有一丝窃喜。
那只该死的红腹锦鸡,这下能奈何自己。
然而那只鸡也足够执着,不但没有知难而退,甚至还张开尖利的嘴巴毫不犹豫啄住了那些光线。
光是没有实质的存在,一啄之下光影虚化。等鸡嘴离开之后,光线又重新凝实。
最倒霉的是里面的王屿。
看似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实际在鸡嘴啄上来的时候,还是精准刁钻的啄到了自己。
他下意识想去踹鸡,自己却被光线牢牢束缚。
好家伙,以为这是自己的护盾,没想到是敌人的捆仙绳。
鸡又开始转着脖子歪着脑袋打量自己,明显没安好心。
王屿走也走不了,蹦又蹦不动。
像个没有腿的不倒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沦为红腹锦鸡的实验品。
鸡嘴一下下啄上来。
速度之快,就连光线都跟着虚虚实实的闪烁起来。
疼的王屿一股股鬼火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