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外面小风一吹,王屿立刻上头了。
天旋地转的回到小院,竟还知道冲进卫生间再开始吐。
等他歪歪扭扭走出来的时候,向远峰已经开始在院子里泡茶了。
一边泡一边啧啧有声的埋汰自己。
“你们说说,就为个女人……至于吗?”
王屿翻着白眼晃荡过去,端起他不知道给谁斟的茶汤,仰脖干了进去。
现在不是向远峰为了陶秀要死要活那会儿了。
韩清冲忙着拆包的蔡晨说道:“今晚在这里凑合一宿吧?我去把客房收拾出来。”
蔡晨压根没听到。
壶其实包的挺简单,毕竟送货上门。需要过度包装。
但蔡晨有点激动过头,那手似乎一直在出汗,又担心蹭到银壶上破坏后续氧化包浆的均匀度。
因此扯了半天,也没能把壶从严丝合缝的盒子里拽出来。
把向远峰乐的不行,“蔡老板,器具还是要用才能实现存在价值。以后你还准备把这把壶供起来?”
蔡晨说道:“沉淀到这年头,它的意义早就超出了实用的范畴。往大里说,它也许能引领新一轮的银壶乃至是茶器风尚。”
向远峰嘿嘿乐着说道:“那你往小里说来听听。”
蔡晨憋了半天,说出来一句,“往小里说,煮出来的水都更好细腻丝滑……”
“噗……”向远峰刚喝进嘴里的茶汤立刻喷了出来。
“反正韩老板已经点起了火,要不咱们今晚就把壶开了吧。”
蔡晨连忙将盒子合上,像是生怕向远峰说到做到一样。
王屿见他们又开始讨论起茶跟茶器,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意思。
站起身表示自己先回去睡了。
但向远峰把他给喊住了,“喝点儿茶醒醒酒。专门为你泡的生普。”
这就是个赤脚大夫。生普可治万病。
吃撑了也是喝生普、感冒也是喝生普,如今喝醉了还是喝生普。
只有胃疼的时候才从他嘴里听不到喝生普三个字。
王屿头也没回的摆摆手,“明天见。”
其实他自己觉得脑子这会儿已经开始清醒了。
只是身体还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当然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圈子也不是那么好混的。首先酒量就不达标。
向远峰看着王屿走了,冲韩清跟蔡晨说道:“估计今晚心里乱着呢……别理他,来,咱们喝咱们的。晚些时候我再去给他灌两杯茶汤就行了。”
蔡晨将盒子递给韩清,“韩老板,帮我把壶拽出来。”
比起西向远峰的不靠谱,蔡晨还是更相信稳重的韩清。
韩清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精细人,蔡晨让上手他就二话不说的上手了。
“这上面的氧化色是做旧做上去的,还是氧化出来的?”韩清饶有兴致的问道。
蔡晨哼了一声,“自然氧化。做旧做不出这种古拙的味道。有很简单的办法,在家里就能搞。硫磺皂加红外灯烤。保管十几个小时就能给你个完美的做旧紫皮。但跟这种还是有很大区别。一对比就能对比出来。”
不过向远峰跟韩清明显都对他说的这些内容没什么兴趣。
两人似乎更感兴趣这种七位数的拍卖壶,煮出来的水究竟什么味道。
但蔡晨抵死不从,说这种紫皮最怕明火。
明火烧到壶底,立刻破坏氧化包浆层。
并表示不仅仅是这器型让他意动,再就是这氧化层。
两者结合在一起,才成就了这把壶如今的完美。
韩清见指望蔡晨贡献出这把老银壶烧水是没戏了。转而拿出周周送给每个人的泡茶壶开始把玩。
撺掇着向远峰用这个泡壶茶来喝喝。
但被向远峰无情的拒绝了。
“这壶一看就没用过,紫砂壶得开壶,退退火。要不然你心里不膈应啊?”
韩清拿着手机搜了搜,问道:“看样子今晚还真用不上了……我看网上说开壶还得用豆腐?”
向远峰挥挥手,“没那么复杂。就是丢点茶叶进去,把壶跟水一起煮沸就可以了。”
韩清看上去今晚兴致很高。
冲进厨房找了个干净的锅,接好水抓了把茶叶进去就端上了火。
向远峰打趣道:“韩老板,有句老话特别适合用来形容这会儿的你。”
韩清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摆手表示自己不想知道。
但这依然没法阻止向远峰的表达欲,“猫面前摆不得腥气。”
一边说还一边把自己跟蔡晨那把,也一起丢进了锅里。
“说别人的时候挺带劲。到时候得时候还不是照样把持不住。”
韩清笑着扳回一局。
蔡晨只要是他们不打自己那把银壶的主意,一切都好说。
等三个人的壶都泡进锅里,向远峰拿根小棍伸进去拨弄了几下,发现锅里还有空。
想着索性顺手把王屿那把一起开了。
刚才出门的时候,就看王屿得袋子格外鼓鼓囊囊。
向远峰得好奇心跟个野狍子有的一拼,早就想打开看看里面什么情况了。
如今有个堂皇的借口,正好派上用场。
王屿今晚醉得一塌糊涂,连袋子都还是韩清拎回来的。
这会儿就在院里石桌上丢着。
打开之后,自然先注意到了那尊弥勒佛。
这下三个人可有事干了。脑袋碰着脑袋,展开了讨论。
确切的说是两个听众、一个好为人师重度患者。
“他俩什么情况啊?”
好不容易等到向远峰中场休息,韩清一头雾水地插嘴问道。
向远峰咂摸了两下嘴,“这俩人肯定有猫腻。第一次见面,就算这周周再有钱也不至于一上来就送这么贵重的礼吧?”
蔡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而且这么多人,区别对待似乎的确有点不合理。哪怕聊的投缘,是不是也完全可以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
向远峰恍然,“咱们这两天得密切关注一下王屿的动向。我听说高压下,很多人心理都有些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