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韩清这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梅家的生意几乎不受影响。只是在仕途方面，除非再有精绝之才脱颖而出，否则大约是止步于此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绝对。对他们来说有很多办法让官商两方面齐头并进。
这些事想的王屿脑子疼。索性打断自己的思路，强行不再去想。
只需要知道梅家足以胜任自己手上自璧原石的买家身份就可以了。
这么一来，王屿也能放心给小月去个电话。
如果她单纯是为了求财，这块自璧自己可以一起帮忙操办出去。
不过不能当着向远峰这小子的面打。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联系小月，就是正经事也能被他脑补出上百万字的狗血剧情。
等两人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向远峰拍着肚子扭头看了看两人，“我……怎么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呢……”
韩清率先站起来，说道：“饿也得忍着，好不容易来一次帝都。有那么几个地方我说什么也得带你们走一趟，方能不虚此行。”
向远峰眼睛立刻一亮，“广场！升旗仪式！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韩清翻了个白眼，“你自己都说了升旗仪式，那自然是要赶早。你这会儿去，能看什么？”
向远峰撇了撇嘴，“韩老板，你们帝都人民就是这么欢迎我们塞外边陲屁民的吗？热情一点、周到一点。才能彰显我泱泱大国热情好客的风范。”
韩清被他的插科打诨说的满头黑线，“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给你再续一杯，我跟王老板先走。”
向远峰连忙站起来，好奇的问道：“咱们究竟去哪？”
“清漪园。”
韩清丢下一句话，直奔收款台而去。
王屿连忙轻唤住他，“账已经结了。”
从咖啡厅里出来，向远峰问韩清，“清漪园是什么景区？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我知道有颐和园、知道故宫紫禁城。啥时候冒出来个清漪园景区？”
韩清看了一眼王屿，问道：“王老板知不知道？”
王屿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近代史这些他学的不好。
韩清似笑非笑地看着向远峰，“向老板，清漪园就是你嘴里的颐和园。出事那会儿还叫清漪园呢。”
向远峰没好气的说道：“那你直接说颐、和.园不就得了？还整个清漪园出来……显得你比我们有文化底蕴啊？”
韩清哭笑不得，“老帝都人从多少辈之前就这么称呼。一直这么说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口……”
没等他把话说完，向远峰就打断了，“怎么想起来去那里？听说里面有个佛香阁。后面重新接的佛头没接好，动不动就上演一个断头……怪吓人的。而且我还听说了好多关于那地方的邪乎鬼故事……”
王屿不得不打断他，“你都说了是鬼故事。就是吓唬人的噱头。”
韩清看着王屿说道：“是师父交代的。说王老板这趟来帝都，必须要去一趟清漪园。还特意交代要他去围着昆都湖多转两圈……”
向远峰立刻乐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边疆城市，才会向往大都市，整个帝都路出来什么的。没想到这么悠久文明的园子里竟然还有个昆都湖。”
韩清严谨的解释道：“昆都湖之前也不叫昆都湖，而是瓮山泊。我们其实都是这么称呼。怕你又要说，特意改口的。”
向远峰拍了拍韩清的肩膀，“行行行，还是按照你的说话习惯。给我们说说，为什么陈老要让王屿去那个什么瓮什么泊的地方转圈？”
韩清迟疑着摇了摇头，“他早上走的急，你们也都看见了。交代的内容有限。不过我个人猜测，应该是跟王老板此前的情况有关。”
向远峰看了看王屿，见他也是一脸茫然。转了转眼珠子，问韩清，“韩老板，你这么猜测一定有根据、有原因。你跟我们说说，是不是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
韩清皱眉，“帝都帝都、皇城根下。古代天子所在之处，本身还不够特别吗？古人那么重视推演、天相，选出来的地方自然别具深意。只是咱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不知道罢了。”
向远峰深以为然的点头，“韩老板，你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一直觉得很多东西虽然看不到，也不能证明它存在，但就是确确实实存在。你就比如说，那个人二十七克的灵魂重量。你说这东西……”
但是韩清根本没听他继续往下说，迈开腿站在路边招手开始打出租。
王屿冲向远峰说道：“韩老板肚子里有东西呢。一会儿咱们少说话，他肚子里的东西慢慢就遛出来了。”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口耳相传的传说，沉淀在韩清这个老帝都的骨血中。
也不是说想就能一下子全都想到的。
得给他足够得时间让他自己慢慢回味。等他想起来自然也就说了。
向远峰兴奋的搓着手，活脱脱像只苍蝇，“王屿，你是知道的。我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传说想来特别感兴趣。这韩清说话就像挤牙膏，简直要把我给憋死了。”
王屿笑了，“他性格本来就是慢热的。看看他追琪琪就知道了。你指望今天立刻给他转性子，可没戏。”
“要不说他这种性格急死人呢。不行，我先度娘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关传说，能先解解馋的……”
向远峰说完就开始扒拉手机。
这时候路边传来韩清的招呼声，“车来了。两位老板赶紧的。”
王屿赶忙拉着向远峰上车。
其实他心里也在犯嘀咕。
陈七的性格肯定不可能是为了照顾自己跟向远峰帝都之行的旅行体验，才强调让韩清带自己去那个所谓的清漪园瓮山泊。
他的猜测跟韩清没有二致。
应该是跟自己异能的事有关。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地方究竟是多牛，能让陈七觉得对自己这逆天的异能有作用？
难不成是皇气儿十足，能把异能压制的不敢造次？
王屿想了一会儿没想出缘由，索性不想了。
好奇心每个人都有是不假。但王屿明白自己这会儿可并不单纯是在揣摩陈七的心思用意。
而是作为一个外地人，不了解帝都的文化风貌，完全是在跟老祖宗们的智慧博弈。
那自己必输无疑。
还不如放宽心，等韩清想起来，自然会跟自己讨论。
出租车司机看上去差不多四十好几，手边放着一个大罐头瓶子，里面还有大半瓶水。
等红灯的间隙，有时候会拿起来小口啜。
大约是从后视镜里看到王屿好奇的目光，司机笑着解释，“喝多了总跑厕所。所以白天喝水的目的就是湿湿嘴皮。”
副驾驶座上的韩清顺着声音看过来，笑着问出租车司机，“叔，老司机了吧？”
出租车司机呵呵笑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们年轻人当中老司机可是另有深意。”
韩清：“瞧您说的，哪能啊。我说的当真是字面意思。”
司机常常呼出口气，“要这么说，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胡同串子了。咱这皇城一亩三分地儿，还真没我去不到的地方、找不着的路。”
玩手机的向远峰后知后觉的插嘴，“嗬，师傅，您这也太节约了。在边城都不见拿罐头瓶子喝水的人了。”
韩清扭着身子看向后排座上的两人，“两位老板这可就不知道了。这茉莉花大罐头瓶子，才是正儿八经帝都老司机的标配！那神鬼狐仙张口就来。很多估计连我都不知道……”
他这话是用地道帝都片子说的，浓郁的皇城味儿立刻浓郁起来。
向远峰立刻激动起来，双手扒着驾驶座跟副驾驶座的靠背。
要不是驾驶座有透明亚克力隔断，他能把自己整个儿镶在两个靠背中间的缝里。
“师傅师傅，您给说说这清漪园呗？”
出租车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说道：“嗬，三位小哥儿目的地就是清漪园，难不成没提前做攻略？”
向远峰瘪了瘪嘴，“别提了。网上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那个什么瓮……泊的以前是淹死宫女用的。晚上的时候那些枉死的宫女鬼魂就会出现。咿咿呀呀的唱戏……这一听就他么杜撰的。假的不能再假了。”
司机哂笑，“小哥儿，没见过的可不敢随便下定论。指不定下一秒就颠覆你三观。”
“所以，去那地方就是奔着那些宫女的亡魂许愿？”向远峰面色难看的问道。
司机摇了摇头，“这些现在拿出来说，那叫怪力乱神。不过从有了这园子开始，民间就有一直有这个传说……”
“说什么？”
向远峰一见这司机嘴里能问出自己想知道的，立刻朝他那边贴了贴。
脑袋装在亚克力上面，明显是撞疼了。揉了好半天。
“说大清朝之所以能建立朝代，就是因为当年的努尔哈赤，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条年幼小龙。养在了清漪园的瓮山泊里。”
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像极了小时候听大人拿妖魔鬼怪、吃人的灰狼吓唬自家小孩儿的语气。
所以车厢里霎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