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峰啧啧有声，“都说边城摊位不上档次，卖那么高价纯粹坑人。真该让他们看看帝都这寸土寸金皇城之地上，不也是这种？”
韩清好脾气的说道：“以貌取人都不可取。更何况以装修断价格。跟他们较真就输了。”
陈七哼了一声，率先走过去。蹲在摊主对面，一块块扒拉着上面的原石。
“老板，看着面生的很呐。”陈七开口了。
中年摊主嘿嘿一笑，略有些腼腆的挠了挠头，“之前没在这边。今年行情不景气，自己单干干不起来，这才搬过来跟同行扎堆抱团，看看能不能好点儿。”
陈七恍然点点头，“之前在哪儿开店呢？你这全是石头，在这儿摆地摊，进进出出全随身带着？”
向远峰在后面冲王屿韩清小声嘀咕，“陈老这是买东西还是查户口呢？”
韩清更小声的回答道歉：“这你就外行了。潘家园这种地方，古董真假参半。这些捡漏客可不光单凭眼力，问的这些话循序渐进也都有门道。”
王屿就没韩清那么耐心了，“少说两句。看后面陈老怎么安排。”
杨九见他们三个探着脑袋观察陈七，自己则蹲到陈七身边。跟他一起上手翻动着摊位上的原石。
真有那种逆天的原石，皮壳上是会有表现的。
虽然不能全然在皮壳上表现出来，但肯定跟其他寻常货色要有些区别。
杨九觉得，只要自己先把这部分原石锁定，只要真有这种，后面就不难挑出来。
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服。王屿赌石眼力不错是不假，但赌石的经验总共就这些。剩下的还不是看运气？
被几个毛头小子碾压，这种事杨九肯定接受不了。
所以这会儿卯着劲要证明自己只是比王屿差了点运气，赌石方面的本事并不差。
这时候对面走过来一行三人，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走到这处摊位前，大约是出于从众心理。见这一堆人围在一起，必然有吸引人之处。
所以其中一人停下脚步。合十的双手上缠着一串佛珠。
看不出材质，但不是翡翠玉石，更像某种核。
深棕色的底子，泛着贼光。
朝着王屿等人方向处，还垂着一绺长长的背云。
五颜六色，但出奇的和谐。
引起王屿注意的原因，是男人双手合十，碰在自己额头眉心，闭目垂首。看上去虔诚无比。
嘴里还在喃喃念着什么。
但声音非常小，根本听不清内容。
做完这些，男人才将手上的佛珠缠在手腕上。贴着陈七跟杨九蹲在摊位前。
韩清见王屿跟向远峰都流露出诧异且惊奇的表情，连忙说道：“人有信仰……也不能算坏事对吧？”
向远峰没好气的看着他，“准确来说这叫迷信吧？”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等韩清注意力转移走后，他凑到王屿耳边问道：“能看出点啥吗？”
王屿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异能方面的情况。
这要是以前，的确就是意念一动的事。
但现在是真不行。
至少在王屿看来，手玩件不具备这种大规模断成色的技能。
从这方面看，很多事还真是有利就有弊。
这个念头才起来，口袋里的手玩件突然没来由变得灼热起来。
像是在无声抗议王屿的腹诽。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刚才男人的影响，王屿鬼使神差的伸手入兜将手玩件摸了出来。
趁着韩清向远峰朝陈七杨九靠过去之际，王屿将手玩件摆在眼前，试图搞清楚它在抽什么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感觉有一道光从手玩件雕刻的眼睛部分射出来，没入自己眉心。
王屿一愣。说不上是担心还是其他什么。提心吊胆的感受了一会儿识海的反应。
一点感觉没有。就好像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但识海中突然出现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眼睛看出去的时候，摊位上的原石就出现了色彩。
颜色跟手玩件的寿黄底色近似。
整个摊位上，有半数原石上都冒着或强或弱的光。
惊讶之余，王屿现在可摸不准，这是好表现还是坏表现。
向远峰见王屿不理会自己，着急的搡了搡他，“你倒是说话啊……”
王屿摇了摇头，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其他人，开口道：“现在看都还没看呢……我上哪知道表现去。”
向远峰见他跟自己打官腔，知道王屿是担心人多眼杂，倒也没再多话。只是脸上的期待，看上去比王屿自己还迫切。
王屿都想不明白，向远峰究竟在期待什么。
明知道这异能就是把双刃剑。甚至现在看起来，弊远大于利。
他不但不视如洪水猛兽，反而好奇的像头傻狍子。
这时候，听到后面来的几个人跟陈七杨九攀谈起来。
最先传进王屿耳朵里面的是杨九的声音，“老板们是古都过来的？还以为那边玩的更多的是文玩古董，想不到也玩赌石。”
佛珠男呵呵笑起来，“瞧老板这话说的……我们古都也不都是土夫子，就像你们边城也不都是du贩子一个道理嘛。”
杨九点点头，“老板说的是。是我狭隘了。只是不知道几位今天是有目标来的。还是碰运气呢？”
佛珠男说道：“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憋屈。刚在其他摊位上看中一块原石。本想跟那摊主压一压价格。结果后面来了个搅局的。就差小几千块，让旁人截了胡。心里这口气儿不顺，想着再多看几处，高低把刚才的气儿给顺过来。”
“哎对了，老板既然是边城来的。那赌石肯定都是行家里手。帮我掌掌眼？看看我选的这块表现咋样？”
佛珠男手上的原石赫然在刚才发光的行列。
只听杨九笑着指了指身后站着的王屿跟向远峰，介绍道：“这两位小老板才是边城来的行家。要说请教，在他们面前我也不敢托大。”
王屿怎么听怎么觉得杨九这话里有话，想给自己找点事干干。
佛珠男的眼神顺着杨九的介绍看过来，先是打量了一番向远峰，没说什么。视线又落到王屿身上，像是有些信不过。
重新锁定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向远峰身上，起身客气的问道：“这位老板在边城做原石生意？”
他们这边寒暄，到是让那中年摊主有些坐不住了，“老板们，小本买卖同行恕不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