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说完，开始跟韩清套起话来，“韩老板，你跟陈七的时间也不短了。又一直在帝都，对那边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你跟叔掏心窝子交个底。那边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这自璧……有多大把握？”
韩清似乎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改了口风，“杨九叔，这种事其实主动权还是在咱们手上的。但是这件事说到底，咱们只有建议权，不能直接伸手从对方兜里掏钱。”
陈七没少告诉韩清，说话不能说到十分满。
哪怕有十分的把握，最多也只能说七分。
虽然陈七自己也没做到，但韩清牢记这个人生格言。
杨九之所以会来问自己，说白了肯定是没能从陈七嘴里得到百分百确定的答案。
虽然陈七看上去经常给人不靠谱的感觉，但韩清觉得，那只是因为那些事在陈七看来算不上什么。
真正在陈七看来的大事上，他比谁都拎得清。
所以韩清更不敢自作主张，对事态走向妄加揣测。
杨九笑起来，“老狐狸调教出来的果然只会是一个小滑头。也罢，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吧。晚上一起吃饭吧？叫上你师父……”
向远峰连忙表示自己就不出席了，有时间还是多陪陪那两个老头。省得到时候又要被念叨。
王屿也表示还是让韩清陪陈七跟杨九，自己跟向远峰先回去。明天可能还要忙一场，晚上养精蓄锐保存体力。
毕竟看向云华这段时间神秘兮兮的模样，应该很是费了些心思的。
韩清大约是觉得回酒店自己也不方便去给两位前辈添乱，还不如陪着陈七杨九打发一下漫漫长夜，便听了王屿的安排。
后面两人离开的时候，他干脆就留在了杨九这边，等陈七前来会合。
回去的路上，王屿接到了杜远的电话。
表示自己乘坐后天一早的航班抵达魔都机场，让王屿将婚礼现场的定位发给他。
落地之后他自己直接打车前往。
这样谁也不麻烦。
王屿表示没问题，明天自己去帮忙彩排的时候，就把准确的定位发过去。
杜远又闲扯了几句别的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老杜能在魔都逗留几天？”向远峰突然开口问道。
王屿还真没问，不过他们说不定后天就离开了，杜远肯定不会闲的没事自己一个人继续留在这里。
“那可不一定。他不是这趟要带夏雯夏老板一起去粤省吗？就算他安排好了，夏老板还有个店呢……也不是那么凑手，说走就能走的吧？”向远峰问道。
这几天夏雯应该是挺忙，王屿都没能有机会见到她。
除了上次匆匆忙忙出现送柳叶挂件过来。
这么一想，王屿便说道：“一会儿咱们直接去夏老板店里看看进度。”
这样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向远峰表示没问题。
反正夏雯的加工坊距离酒店也不算远，溜达着就过去了。
两人露面的时候，看到夏雯正带着一个中年女人在店里忙前忙后。
“夏老板，这是找了个帮手继续打理加工解石生意？”向远峰笑着打招呼。
夏雯一见两人，连忙跟那个中年女人交代了几句什么，然后迎出来，“向老板说笑了。我这小作坊哪里需要什么帮手。这是下一任老板娘。以后就是她的店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失落。
想想也是，不管这店面赚了多少、经营状况如何。至少陪她度过了无数个苦难的日子。
那种精神的寄托，可能根本不是外人能体会的。
如今拱手让给他人，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舍不得的。
王屿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说点什么。
那种心灵鸡汤，或者大道理成年人都懂。
说起来是一回事，能不能慨然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反倒是向远峰，为了缓解眼前尴尬的局面，没话找话，“魔都这边的转让费高不高？”
夏雯回头看了看正在独立操作切机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中年离婚，一切从头开始不说。还在为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一直在跟前夫打官司、再说了，我这个店……转让费又能有几个钱……象征性收一点。大家心里都过得去也就是了……”
相似的遭遇跟经历，唤起了夏雯心底深埋的过去。
其实她的日子也未见得有多好，但她还是愿意用有限的能力去帮助别人。
这是一种美好的品质，让王屿对夏雯的印象更加好了几分。
一个品德高尚的人，能做出的行为下限是不会太低的，这样的合作伙伴让人心安。
“我准备这几天时间带带她……两位老板应该也看出来了，她对这一行算不上有多少经验。”
向远峰说道：“那你可得抓紧时间让她尽快上手。边城那位杜老板后天一早能抵达魔都。可能不会逗留很长时间。所以……”
夏雯“嗯”了一声，随后说道：“光是解石的话，其实上手还是挺快的。主要是担心有些老板赌回来的原石总价比较高。一旦给人家操作不好，容易惹麻烦。只要把这点掌握好了，也就没什么太大的风险。至于其他的，都不是短时间内能速成的。以后就看她怎么经营了……我已经随时能走了，两位老板尽管放心。”
谁也不能关照谁一辈子。
能力范围内能做到问心无愧的人都已经不多了，更何况还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只是相同的苦难让两个女人之间生出惺惺相惜的情谊。
王屿说道：“这次可能只有你跟杜老板两个人去粤省。你们之前不认识，接触也不多。可能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我那兄弟性格比较直接、心思也不细腻，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希望夏老板多多担待。或者直接告诉我，我会从中协调好这些事。”
夏雯笑了，“王老板这话说的我都惶恐了。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计较这那的。多虑了。倒是希望杜老板不要嫌弃我做事粗手粗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