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也终于是放弃了挣扎，跟着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韩清有些过意不去。
杨九又是招待又是请客的，自己师父还这样，未免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但也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师父，后面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跟自己师父说几句悄悄话的时候，才刚一张嘴，就被陈七给瞪了回去。
”你小子懂什么。那老东西见不得好脸。不然就等着他蹬鼻子上脸吧。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韩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跟着杨九再次来到他的公司，原本以为这个时间段，办公楼里面恶人应该不多了。
但没想到的是，虽然比不上白天的热闹，但晚上也仍然不少人进进出出。
到达杨九所在公司楼层的时候，还能看到有其他的房间亮着灯光。
”杨九叔，魔都这边加班的情况这么严重吗？“韩清问道。
杨九笑了，”帝都应该也不差吧？“
韩清在帝都的时候，还真没怎么注意过这方面的情况。
因为他们这一行又不需要朝九晚五，就算出入办公场所，也是跟老板们的作息时间接近，所以这对这方面的认知是一片空白。
也是因为这样，对于帝都那边下班之后的时间安排，韩清没什么了解。
一个晚上都比较沉默的向远峰开口了，”大城市生活压力大竞争也激烈，加班这种事韩估计是避免不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回到杨九的典当行，对方很自然地开始烧水泡茶温杯洁具，一副将地主之谊进行到底额的节奏。
但陈七根本没有这个耐性等着他慢悠悠的走流程，开口催促道：”先把料子给我看看。我一边看你一边泡，两不耽误。“
杨九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就两不耽误了。你知道我这这茶多贵吗？你心不在焉的品茶能品出什么滋味来？这就跟不好好吃饭是对厨师的不尊重一样一样的。“
陈七冷哼了一声，”我看你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倒是真的。你说你怎么这么事儿呢！赶紧的。“
杨九叹了口气，”我真希望今天没见到你。“
但还是起身朝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其余几人鱼贯跟上。
陈七一边走一边打量，嘴里还说道：”你这地方面积倒是不粗哦，可谁家好人把典当行开在这种写字楼里？你以为现在还是咱们年轻时候，酒香不怕巷子深吗？你这典当行的生意能好就怪了。“
杨九生气地说道：”你管我呢。生意好到我困扰！我这才不想干了！你知道个锤子。“
陈七撇了撇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杨九干脆不再搭理他，走进办公室将上次打开的保险柜再次打开，示意陈七看。
向远峰原本想开口提醒陈七，这个保险柜里没的料子行是行，但远没有那么的好。
但还没开口，就见陈七眯着眼睛站在原地，压根没有上前看的意思。
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杨九。
一直到最后，对方的眼神开始躲闪，嘴里强硬的说道：”你看我干什么？就这保险柜里的料子确定是我的。其他的都还是没到期限呢！“
陈七哼了一声，”你你这人就是属牙膏的。不挤着点永远不老实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德行？你能这么痛快给我们看的，绝对不是我想看的。赶紧的，半夜三更的我可不想在你这久待。“
杨九瞪大了眼睛，”我多稀罕你在这里呢。走走走，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嘴上说着，手上却又打开了第二个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就是上次来王屿感应到三色光的保险柜。
他心里一喜，但没敢第一时间表现出来。
只是默不作声地看这两个老头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较量。
陈七依然没动。
杨九终于爆发了，”怎么的？你这还准备强买强卖是怎么的？一个不行开两个，你还想干什么？我真没骗你，就这个保险柜里的都要明天才到期。其他的时间还要更长，就这两个柜子，你爱看不看！“
对王屿来说，目的就是这个保险柜。如今算是目的达成。
见他们两个像两只斗鸡一样，相互眼中只有彼此。
王屿这才走到第二个保险柜前面，开始打量起里面的料子。
这个保险柜虽然个头很大，但里面的原石数量并不算多。
有可能是杨九按照典当日期存放的吧。
王屿的注意力很快被中间层的一块南齐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一块大约有成年男人两个拳头那么大的黑色蜡壳南齐，形状是相当不规则的三角形。
但蜡壳上石皮细腻莹润，摸上去就跟鹅卵石的手感相差无几。
今天异能宛如死了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跟上次的状况完全是两极分化。
不过王屿并不怀疑上次异能感应的就是这块南齐。
俗话说南齐出妖怪。
不是说里面真的有什么怪力乱神的说法，更不是场口里有妖，而是一种形容。
很多其他场口不具备的一些情况，在南齐场口的原石上都有几率能看到。
其中就包括一块石头上有好几种颜色的情况。
就是业内俗称的福禄寿。
要说这些原石当中，最有可能合乎要求的，王屿毫不怀疑就是这块南齐。
杨九最后像是真的生气，干脆连话也不说，走到一边坐在办公桌前干坐着。
他一走，王屿走到保险柜前，但是没有对那块南齐区别对待。
他又不需要再一次上手验证料子优劣，没必要这种时候节外生枝。
韩清跟陈七在一旁窃窃私语，大约是韩清觉得刚才自己师父的做法有些过分。
向远峰凑到何垚身边，察言观色。
想问什么又碍于向云华在一边，只能用眼神拼命追着王屿的人任何一个反应。
然而王屿现在也变狡猾了，脸上一点不对劲的表情都看不出来。
向远峰在一旁干着急。
向云华倒是没有什么心理顾虑，认真的打量着两个保险柜里面的料子。
不过应该没怎么当回事。
正常人估计偶都不会觉得有那么巧的事，需要什么的时候，东西就能自己冒出来。
尤其本来就是来做客的。陈七虽然能为所欲为，却不代表他们也能这么做。
向云华虽然看的认真专注，但却并没有随意上手，就探着脑袋一块块看着。
后面还问向远峰要来电筒，隔着极短的距离观察。
让王屿没想到的是，向云华的光柱最后停在了那块南齐身上。
最后更是直接伸手将料子拿在手里，开始正儿八经的赌石。
也是因为这一点，向远峰终从王屿脸上观察出一丝变化。
立刻明白十有八九就是这块南起齐。
所以在杨九饶有兴致的问向云华为什么会对这块南齐感兴趣的时候，向远峰笑着回答道：“凡事总会有个开头。不是这块就是另一块。”
杨九呵呵笑起来。
他本身也没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不过是因为不想面对陈七，所以没话找话随便扯了个话题。
向远峰顺嘴问道：“杨老板，您上次不是说这个保险柜里的料子明天才到期吗？今天拿出来看真的没问题吗？”
杨九笑起来，“你们看这些料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古怪，王屿跟向远峰对视一眼之后，重新观察了一番料子的状态。
料子有表现，除了异能能看到的肉眼看不到的表现之外，就是寻常料子。
所以向远峰摇了摇头。
杨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们看这个保险柜里面的料子是不是特别少？”
这次连王屿也跟着点头。
刚才他就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以为是有秩序的存放，所以没有多想。
杨九继续说道：“原本这个保险柜里面的料子数量，比现在你们看到的多一倍。现在之所以看着空了，是因为原本里面那些有鲜明特征的原石，已经先一步被货主老板给赎当了。不过他留下了这些，我觉得……可能这些料子他不打算要了。”
“我们典当行，不是非要等到到期才能把抵押物赎走的。他们需要有钱的问题解决之后，自然愿意缩短抵押期限。毕竟一天是一天的利息。说实话我们这行的利率比例也不低……”
向远峰听明白了，“你是说货主把那些有明显记忆点的料子带走了。但留下了这些不会在圈内人暴露身份的寻常料子？”
杨九点了点头，“这些老板们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他们资金出状况。现在这年头，都是越好越有人追捧，越不好越有人敢落井下石。
这话王屿明白。
很多时候，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大家都想从掌握更多资源的人手上得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资源，这种时候他们是无害的。
但当他们发现抱的大腿的弱点，而自己说不定有一定概率取而代之的时候，那人性的复杂就体会出来了。
对那些老板们来说，他们实力越强，也就越能联合到更多的资本或者资源，能做事情就更多，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谁会让别人发现，自己只是一只纸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