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除了王屿其他人都吃得挺开心。
又是唱又是跳,活脱脱一场狂欢的节奏。
行吧,这种时候能有这样的气氛,这钱也算花得值了。
眼见王屿神情恢复如常,释利这才敢凑过来说道:“王老板,要不去跟他们说,咱们要不掉这么多做饭的?”
王屿摆摆手,“没事,吃饭吃不了这么多,活跃气氛倒是也不错。就这样吧。大不了后面找机会去趟钱庄就是了。”
老徐明显喝了不少,这会儿打着酒嗝拍着释利的肩膀说道:“别把你们老板看着这么小气。大家在一起就是图个快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太阳能不能看到都还不一定。活的这么累干什么。”
这边的欢声笑语,最终把彭佑给招来了。
他本身就是喜欢热闹的性子,见这里有热闹可凑,顿时顺着声音就摸了过来。
老徐性格直爽,也喜欢热闹,人越多他越来劲,当即拉着彭佑加入进来,双方你来我往开始觥筹交错。
最后不知道两人聊到了什么话题,老徐扯出脖子上的矿精挂件开始跟彭佑显摆起来。
原本王屿并没有当回事。
老徐之所以喜欢这个挂件,一方面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挂件就想当个念想;另一方面,老徐接触原石虽然也不少,但是国内任师傅这种精湛的雕工,他常年待在矿区,见的少惊为天工也是正常。
彭佑他们在果敢是不假,但是看他这不甘寂寞的样子,也知道肯定平常到处乱窜。
加上他们果敢人打着国人旗号,离边境线也不远,相关见识怎么也比老徐要开阔不少。
没想到彭佑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对着老徐的挂件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老徐更是干脆摘下来让他一次看个仔细。
男人有时候心性就好比个孩子,说到兴头上就跟献宝似的显摆。
“王老板,手上还有没有这样的小玩意儿?”彭佑开始主动问起来。
王屿还真有。
甚至不久之前,还刚刚打过他的主意。
这会儿见他主动送上门来,干脆顺手将裤兜里的挂件摸了出来。
“嘿,还真有。王老板,介不介意割爱?”
彭佑显然没想到王屿这边这么凑手,很是惊奇的拿过挂件看起来。
上面雕刻的是一幅山水。
一轮朝日悬挂在挂件上三分之一部,远处若隐若现的层叠山峦,近处寥寥几道曲线展现出水流的方向。
一叶扁舟泛水而行,船头站着一个昂首的长衫男子,惟妙惟肖的是人物的下颌还雕刻出了一把胡须。
这种写意山水,更多的是表达安静祥和的田园风光。
按理说,彭佑这样野心勃勃,躁动不安的人应该不会有所触动才对。
可他偏偏爱不释手,拿起来就不舍得再还给王屿。
老徐在一旁伸过脑袋一看,“这东西的已经跟你岁数不匹配,彭生。这得是我们这种人过中年的人才会深有感触地意境。要不然……”
话没说完,彭佑就像是知道老徐要说什么了一般,飞快地将挂件揣回自己兜里,“老徐队长,你都有一个了,怎么还惦记别人的。虽然我是年轻了点,不过这上面表现出来的那种田园生活,哪个骠国人不想要呢。”
这话说出口,老徐干脆将两人的酒杯倒满,碰了一个,“都说乱世出英雄。可谁不想活在太平盛世。我们这种心情,王老板他们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两人感慨就感慨啊,还非要把自己扯进去。
王屿叹了口气,盯着彭佑,琢磨着要不要再嘱咐他几句,随身携带什么的时候,老徐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开口了。
“彭生,我不知道你不信不信这种东西,但救我个人的经历来说,王老板送了我这个挂件之后,我整个人不管干什么都顺顺当当的,简直神了。”
“这么神?”彭佑显得很感兴趣。
老徐一听来劲了,赶紧将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跟挂件有关的事跟彭佑唠起来。
王屿苦笑。
老徐真乃神助攻。
他来说,这些事倒是比自己去王婆卖瓜有份量多了。
就是不知道,手玩件跟挂件的联系,在彭佑身上能不能体现出来。
今天不行,后面找机会得试一试。
这么以来,这矿精还真是个好东西。
光是想想,这些重要节点上的人,如果每一个都拥有自己赠予的这种东西,手玩件又给力,能够影响到佩戴之人的话……
王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样的事,光是想想都觉得太惊人了。
这矿精还是得往多了搜罗啊……
这么一来,被王屿留在石落卡的呼克巴,简直就是宝贝啊。
不行,不能等,现在就给冉成去电话,让他好好对待自己的命根子。
想到这里,王屿跟众人打过招呼,摸回小院找出冉成的电话反手就打了过去。
正好关于前男友的事,也应该知会一声冉成。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你还知道山旮旯里有我这么一个人呢?”
这幽怨的语气让王屿忍不住忍俊不禁,“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那倒没有,”冉成说道:“就是生活难免千篇一律,比起咱们以前在市场上淘换料子、赌石来说,终究差了些紧张跟刺激。”
王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冉成哥,有件事没敢让冉静知道,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前男友的死讯传达给冉成之后,他大笑起来,笑了很长时间,最后却带出来一丝悲情的味道。
“你说人可不可笑。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前,我心里想的全都是等我杀回边城,定要让他好看。这辈子不死不休,让他知道欺骗一个姑娘的下场。可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王屿,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太圣母了?”
王屿虽然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一时半刻却也找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劝说。
冉成那边还在继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能活下来就算胜利。也别想些有的没的,过好当下每一天。这件事,等后面我会找机会告诉冉静的。谢了。”
说完之后,转而问道:“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
原本见他这么感慨,王屿都不准备问呼克巴的情况了,但是既然冉成主动问了,王屿便顺势问了一声。
“呼克巴?挺好的,人也老实本分。我那便宜师父这会儿都恨不得把握撇了,重新认个徒弟了。我看呼克巴当他师父还差不多。”冉成笑着说道。
“矿区的也木西跟那些承包商们融合的怎么样?”
“很不错,也木西的性价比多高,他们自己心里不是没数。不但能技术指导干活也都不偷懒。这阵子还在埋怨咱们矿上的原生也木西数量太少。要不然还准备增大需求呢。”冉成想也不想的飞快回答道。
“等后面矿场规模稳定,说不定可以串联一下其他矿区的也木西。这是好事,不过不能操之过急。”
顿了顿,王屿又继续说道:“帮我照应着点呼克巴,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联系。让他跟我也保持联系。”
冉成在电话那头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没说话。
显然还没弄清楚王屿跟呼克巴私底下究竟有什么关系。
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两人又就矿场的情况闲扯了一会儿之后,在冉成反复叮嘱注意安全的声音中,结束了这次通话。
虽然不能天天见面,大家也不能陪伴在彼此身边,可是身后还是有这些温暖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
比起很多人来说,自己已经算是相当幸运的了。
还有什么好不知足。
不过,转头就又想到了吴晓。
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不在一起合伙,但是生意从小做到大,感情是实打实的。
突然少了这么个人,多少还是有些挂念的。
不过,最后王屿也没能把这通电话打出去。
有些人有些事,搁在心里怀念,可能比再度联系要恰当。
毕竟比起一些压根活不到最后的人来说,彼此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好或者不好,每个人的标准也未必统一。
等王屿打完电话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的狂欢差不多已经收尾了。
毕竟老徐带着那些手下出门,是有任务在身上的。
可以放纵,却不能过度。
彭佑看样子也是有心要跟老徐搞好关系,毕竟他们组织在骠国也算得上一方势力。
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在骠国这种道德底线随时变动的地方,他们更在意的是对方能给自己提供什么样的帮助、或者交换什么样的好处。
对于如今的果敢来说,苍蝇都快成了肥肉,对老徐他们更不会挑肥拣瘦嫌三嫌四。
老徐也乐得果敢这边能有个当地人交好。
两人一来二去,天雷勾地火,瞬间打成一片。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彭佑想要实打实的掌权,也无可厚非。
可能每个人都认定自己的思路才是最正确的。
只不过对于如今的他来说,想要达成目的,必然要借助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