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见状,明白这俩人只怕是有什么分歧。
当下也不准备问,更不准备掺和。
呲溜一通将面条吸进肚子里,然后站起来说道:“老李,陪我回趟矿上。今天要是那些老矿工们找事,少不了还得多几个人撑场子。”
老李想了想,嘱咐马小娜妈妈道:“一会把村长写好的条子收好,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孩子还是要去上学。”
这才跟在王屿身后风风火火的走了。
王屿见老李就这么干巴巴的跟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发牢骚,跟个哑巴似的。
只能自己先找话题,“怎么了这是?”
这话一问出口,立刻就跟捅了老李的马蜂窝一样。
他立刻说道,“这小娜妈妈,平常看起来也算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却没想到,在重男轻女这件事情上,竟然跟其他的骠国人没什么差别。她竟然觉得,小娜学会一门外国语言,能当翻译养活自己就行,没必要去上学。”
“我琢磨着,今天上午趁着村长来,我就顺嘴问了问相关情况。结果她在那里横加阻挠不说,人家村长都说愿意给开个条子,她还在那不肯。”
王屿想了想刚才马小娜妈妈的反应,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说道:“也有可能她只是初来乍到,对环境还不熟悉,不放心小娜离开自己的视线。这个一时半会刚换了新的环境,我们帮她张罗房子她世虽然没办法拒绝,但是手不宽裕是肯定的。也许是不想趁这会儿又继续给我们添麻烦,也不想一直欠人情。”
老李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
但话到嘴边,似乎没找到反驳王屿这番说辞的理由,良久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行了别想了。这件事跟她到时候好好谈一谈,就能想明白的事。没有必要苦大仇深的。我跟你的立场一致。”王屿说道。
老李点点头,“那我们今天先把正经事忙完,回头你跟我一起去做小娜妈妈的思想工作。”
王屿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催着快步朝矿区赶回去。
这一来一回耽搁的工夫,已经到了开矿的时间。王屿原本还打打算今天,看一看这几个矿工长上矿的情况。
这么一来,今天十有八九是赶不上趟了。
匆匆忙忙赶回矿场,却发现是自己想对多了。
矿上只有两个老矿工,认真勤恳的在安排着山娃跟其他几个本地工人。
看到王屿出现之后,这两个人明显的投来两道充满感激的目光。
冉成比两人出现在自留地的时间要早一点。
看到这一幕,瞬间有些傻眼。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
动不动就被那六个老矿工横眉冷对。
这几个老矿工自持有本事在身上,既看不惯他们这几个新来的老板没多少专业知识,又觉得他们年轻好拿捏。
甚至经常有时候让人分辨不清,到底谁是老板,谁才是干活的。
王屿径直接来到了矿坑,两个老矿工赶忙凑过来,“谢谢老板帮我们解决村子里面的事。”
看来就是这两个矿工无疑了。
王屿还没等开口,突然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喧闹声给转移了注意力。
转头看去就,视线里就出现了其他那四个老矿工的身影。
虽然嘴里叽哩哇啦说着的骠国话,表达了什么具体的内容,王屿听不懂。
但不妨碍他从那嘲讽的语气、不屑的神情上判断出,他们是在声讨那两个叛徒。
那两个一早来上工的老矿工,表情看起来有些讪讪的。
那几个老矿工,这段时间被王屿听之任之的态度养的非常自以为是。
这会儿看见王屿跟那两个立场不坚定的叛徒站在一起。
被冲昏理智的他们,竟开始直接面对面的跟王屿讲起条件来。
他们的条件倒也很简单。
就是认为自己在矿区域这种条件艰苦的地方作业,为矿主赚取了足够高昂的利润。所以他们有理由让自己的工资待遇,变得再高一些。
冉成跟老李听到这些人所提出的诉求之后,那模样完全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笑话。
就他们这种工作态度,还想要涨工资?
怎么不美死他们呢?
王屿微微一笑,“如今刚把矿场承包下来,手头上确实在资金周转方面有一定的困难。如果能够一起把前期这个困难的阶段给坚持,后面涨工资的问题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四人当中有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矿主们怎么可能手头资金紧张?前面那个大矿场整个的转包出去的时候,我们可是看的真真切切。那些人可都是带着大把的现金来的。”
王屿依然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承包矿区所需要的钱……”
然而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刚才说话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又继续开口来了,“这是你们的事,我们可不管。我们只管拿我们的辛苦钱。拿不到钱我们就罢工。”
王玉笑着反问道:“拿不到今天索要的增长的那一部分钱,就罢工是吗?”
中年男人似乎很满意王屿的理解能力,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王屿点点头,“行,那就悉听尊便。诸位可以走了,石落卡这尊小庙,不能耽误诸位发财。”
中年男人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一个情局面。
“你什么意思?”他问道。
“字面意思。”
王屿又是微微一笑,“石落卡之前支付给你们的佣金部分,在我个人看来已经足够高了。”
中年男人只当王屿是在跟自己讨价还价。
是的,矿区怎么可能离了他们这样的老矿工呢?
离开他们之后,整个矿区的开采工作都会陷入瘫痪。
到时候矿区拿什么赚钱?
这些愚蠢的矿主们,难不成还真的以为,指望着本地土着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挖开采矿水平来采矿?
所以态度更加凶恶且坚决的冲着王屿嚷道:我们这个要求可不是无理取闹。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及协商一致,才决定一起提出这个要求。外面很多矿场,上工时间没有我们长、境也没有我们恶劣,人家拿到手的佣金报酬却还要比我们还要高出三分之一!”
“我们这也要养活一家老小,总不能让他们都去喝西北风吧。”
“这在矿上干活,说到底危险的很。不一定哪天,什么时候人就没了。我们拖家带口的,等伸长脖子等着吃饭的人那么多。跟你们有钱的老板没法比。”
“对!我们今天必须要涨报酬!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们今天就集体辞工走人!别想完压榨我们!”
王屿冲冉成招了招手,“统计一下,他们有几位要走人。带他们去前面找貌灿大哥,做好登记,把之前几天上工还没领到的报酬发下去。”
冉成早就不想跟这些嘴脸无赖的人啰嗦。
见此情景,自然快步伐来到四人面前,然后说道:“走吧,今天就成全你们。”
四个人里面,有三个顿时就气焰弱了半截。
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朝着那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去。
很显然,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或者说,他就是带动他们不服从安排且挑事的根源。
但是王屿并不觉得他们可怜。
大家的确是雇佣关系不假,却也不是什么对立的双方。
明明可以双赢,却非要用他们的愚蠢将别人架到火上烤。
用这种人是大忌。
虽然每个生意人都希望自己的生意货如轮转、一本万利、生生不息。但每个生意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困难或者坎坷的阶段。
眼前这种人,放在平常最多就是不讨人喜欢的员工,但若是放在那种关键时期,就是害群之马。
中年男人气定神闲的冲自己另外三个同伴摆了摆手。
好整以暇的看着王屿说道:“既然矿主觉得,石落卡离开我们这些老矿工不会有任何的影响,那就祝你们好运气。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还冲另外那两个人挥了挥手,“走啊,人家都赶咱们了,听不出来吗?”
显然是在这一伙人里面当老大已经当习惯了,动不动就要求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事。
通过刚才几人的反应,王屿也已经看出来。
他们这些人,也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天不怕地不怕。
其实联想一下也不难发现这个现实,矿上再艰苦,苦的也不是他们几个。
最多也就跟那些下地务农的农户相差无机几。
但他们从矿区赚到手的收入,却比其他任何途径都要多得多。
着绕是如此,他们依然不懂得满足,变法要钱就不说了,连自己的本职工作也不好好做。
如今他们愿意觉得是王屿他拿捏他们,就这么觉得也挺好。
顺利把他们打发了,以后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中年男人喊完,却发现那两个人无动于衷,表情开始逐渐变得凶狠起来。
伸出手指着两人无声的威胁了一番,这才转身跟着冉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