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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

王屿的问题只问出一半,老李就挥了挥手,“种水的料子太多了。别说飘花,现在就算是翠色不正的料子我也不想积压太多。”

如果不是老李飘了,那就只能说这段时间他想得到百山桥的料子太过容易,字典里已经完全没有珍惜两字。

见他全然不当回事,王屿也就泰然受之。

“这块料子什么价?”王屿问道。

老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三十万骠国币,刚才夸利大叔给我就是这个价格。”

王屿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对老李说道:“加个好友,我转账给你。刚才来的突然,身上没带现金。”

老李也极为痛快的掏出手机,“没事,我这边现金还够,一会儿我直接拿现金给夸利大叔。”

王屿转了一千五的国币到老李的账户上,多出来的五百就算是给老李的中介费。

反正都是赚的,少赚个五百块对王屿来说又不会少块肉。

还能给老李留下个好印象。

如果百山桥的也木西已经完全被监控的话,以后有些什么事还真少不了老李的从中帮忙。

老李似乎没想到王屿这么会来事,直接说道:“那我就替夸利大叔谢谢王老板了。我还有工资也不差着五百块,一会儿我直接给夸利大叔四十五万骠国币,这料子就算清账了。明天我给你带去你住的地方。记住这件事可别说漏了嘴。”

王屿不在意的说道:“钱给了你就是你的,怎么分配你说了算。”

老李发自内心的露出一个笑容,“王老板,你是个好人。真的,我在厨房这一年多的时间,也算见了不少来矿区收料子的老板,有钱的没有你尊重人、没钱的一样没有你尊重人。”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哥丹觉,突然开口说道:“这算什么,我王哥专门拿出了一大笔钱,现在在达马坎跟帕敢那边专门用来救助那些困苦的也木西。现在都在进行中了。”

王屿:“……”

什么时候就开始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说完见老李没反应,哥丹觉又继续说道:“我算是半个医生,所以在这件事情当中,最大的作用就是帮那些老弱病残的也木西们诊病。现在我们车子后面还带着药箱。只不过,药品在帕敢场口用的差不多了,还没来得及补充倒是真的……”

老李想了想,问道:“那有没有适合夸利大叔胃病的药?”

哥丹觉说道:“不做专门的检查很难知道夸利大叔是属于哪一种情况的胃病。而且本身胃病就是需要慢慢调养的那种。我只能给他一点缓解疼痛以及消炎的药物,以解燃眉之急。”

听他说的像模像样,老李似乎这才相信哥丹觉所说的都是真的。

有些兴奋的说道:“你们这个创意好啊,只要不是作秀,真心为也木西做实事的话,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也愿意尽一份力。这些也木西过的太艰难了。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种念头需要鼓励,所以王屿笑着指了指地上的料子,“你这不是已经在帮忙了吗。”

直肠子老李显然没有反应郭老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哥丹觉说道:“做好事光有一腔热血怎么能行。现在做什么不得用到钱。我王哥想要赚到钱,前提自然就是要买到料子,这样才能保证在资金方面不掉链子。”

冉成在一旁频频点头。

这种话也就哥丹觉说最合适。

他虽然主观意识是向着王屿无限靠拢的,但身为一个纯正地道的骠国人,这番话说出来格外有力度。

“小兄弟说的是!”

老李更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有话直说可比那些又当又立的人强多了。”

说完,转头对着王屿说道:“王老板,我们百山桥的也木西上岁数的多。很多也是隔三岔五就浑身难受。我出去采买东西的时候吧,顺手能帮他们买点药水针剂的倒也没什么。可你说,我也不可能在矿上待一辈子。等我走了……”

说到最后竟有些说不下去。

人说最难抵挡的就是铁汉柔情,这老李将近一米九的大个,比起王屿还要高上半个脑袋的壮硕汉子,摆出这么一副模样,还真是让王屿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平复了一下情绪,老李又继续说道:“王老板,小哥兄弟说的没错,现在干什么不用钱啊。你在百山桥一天,有什么吩咐尽管朝我招呼,但凡我有一星半点的犹豫,都是给我们那疙瘩丢人。”

称呼都已经变了,距离瞬间拉近。

“李哥言重了。我们也是承了各个矿区也木西的情,达马坎的也木西大叔对我又有救命之恩。这才想着力所能及做一些事。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大上。”

王屿谦虚的摆了摆手,然后转了个话题,问道:“我看刚才夸利大叔刷洗料子皮壳,在咱们这边这属于常规操作吗?”

老李回很快说道:“没有,偶尔的情况。他们也木西向来认为自己看料子有一套,不屑上这些手段。怎么,王老板之前是见过诸如此类的……手法?”

老李问的很委婉。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讨论的就是造假皮的勾当。

老李在矿区日久,自然对外面市场上的情况做不到了如指掌,所以有些不太能确定情况。

王屿看似随意的回答道:“倒是跟百山桥关系不大,只是刚才看到就顺嘴问了一句。外面这种手法主要是麻蒙、帕敢这类深皮壳料子为多。”

老李先是茫然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到帕敢……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不过我还真说不好,跟你说的事有没有关系,只是当时觉得有些奇怪。”

一听这话,像是有门的样子。

尤其是冉成,兜兜转转一天了,等的就是这一刻,直接脱口而出道:“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操之过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过这会儿老李完全陷入自己的回忆当中,对冉成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耳朵里。

在他断断续续不断修正的话语中,王屿终于弄明白了大概的情况。

老李这一万块国币的工资也不好赚。

白天要负责矿上一部分人员包括到矿上买料子商家的伙食外,因为长得人高马大,晚上有些时候还会被矿主和吴管事抓壮丁。

去装卸料子或者是运送料子。

从来没有加班费一说。

这也是为什么吴管事在面对老李的时候,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原因所在。

毕竟要找到一个会做国菜又能身兼数职的高性价比厨子,也不是那么满把抓。

有天晚上,老李都回自己窝棚了,又被吴管事给抓了壮丁。

让他立刻马上送一车料子到矿区外的一处农户院子里。

为这事,老李狠狠诅咒了吴管事整整三天。

因为那天运料子的工具可不是汽车,而是一辆拉板车。

半夜三更人力拉车去送货,还不给钱,生产队的驴都不肯。

可老李还是去了。

一方面是迫于吴管事的胁迫,另一方面是他拿到手好久的户外头灯,自从到手之后基本没派上过几回用场。

老李自我安慰,权当是去体验头灯带给自己的快乐,这才勉勉强强的从了。

夜路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这才算是赶到了地方。

几经周折找到那处院子,赶路赶到气喘心冒火的老李连门也懒的敲,直接就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在强力光源的头灯光束照射下,老李瞬间便将院子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