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擦黑之前,赶到了帕敢镇。
“咱们到什么地方落脚?”貌昂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在路上王屿就已经有了计较。
“按照我说的路线走。”
回了这么一句之后,王屿便给貌昂现场带起路来。
目的地就是上吉尔约给他们一行人建议落脚的宾馆。
那时候树大招风瞻前顾后,但是这会儿可没有什么顾虑。
吉尔约不愧是堂堂帕敢场口的小矿主,虽然这帕敢镇上的整体条件比起佤城还差一大截,但是王屿眼前这家宾馆的条件可是看上去比新长城要堂皇多了。
貌昂推着摩托车,站在门口瞠目结舌。
“这种地方也太高档了。王兄弟,咱们要不不去了吧?地方哪是我这样人来的。”
虽然王屿并不认同貌昂这句话,但倒是被他给提醒了。
掏出钱塞给貌昂,叮嘱他说:“一会进去之后,就告诉前台开一个两人住的房间。其他话不用多说。”
貌昂表现得有些无措,问道:“那你呢?”
从来没走出过达马坎场口的范围,外面的世界让他感到一种忐忑。
这一上来就让他融入到一个正常的社会形态中,对貌昂的心理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王屿解释道:“这边虽然也会有国人出现,但终归还是少。我这样打扮进出太招人注目。你先进去把房间开好,然后告诉我房间号。我换个衣服混进去,好歹也能遮下别人的耳目。”
貌昂只得点头答应。
临走之际,王屿又嘱咐道:“钱拿好,不要怕花钱,他们说多少就给多少。”
貌昂点点头,推着摩托车走了。
王屿四下环顾了一番之后,钻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背包里掏出一条隆基,直接套了进去。
虽然也许是他自己想多了,吉尔约未必一定会存了什么心思。
但小心使得万年船总归是没错的。
这么想着,王屿动作不停,飞快的将隆吉穿好,然后找出一件上衣罩在脑袋上。
在门口留神看了一会儿,还好这家宾馆进进出出也不少看上去阿弟打扮的模样。
这打扮也不算特别吸引注意力。
王屿满意的点点头。
黏黏糊糊的遮瑕膏涂在脸上并不舒服,他无非也就是想偷个懒。能挨过一天是一天。
等了没多大一会儿,貌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二楼,二零七。从你说的那个前台进门之后,左手边有个通道,顺着通道往里走,就是楼梯。”
王屿答应下来,将背包背在身上,然后晃晃悠悠朝着宾馆里面走去。
大约是即将赶到饭点上,里面的人看上去都懒洋洋的,正方便王屿浑水摸鱼往楼上走。
门敲了没两下,貌昂就从里面露出头来。
等王屿进门,他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王屿见他反应奇怪,问道:“怎么了?”
貌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感觉像是做贼,提心吊胆的。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今晚咱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对了,这家宾馆有没有晚饭?”王屿顺口问道。
貌昂自然是一问三不知,第一次出门住宾馆的他怎么会知道问这些。
王屿只得跟貌昂口述交待了一番,貌昂这才放心大胆的下楼去了。
解决了晚饭问题,今天晚上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好好休息。
明天赶个早摸到大谷地场口看看现如今的情形。
趁这个空档简单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貌昂跟饭菜已经都在房间里了。
不说吃起来的口感,钱给到位后,这效率还是可圈可点的。
吃过晚饭,又手把手教会了貌昂使用卫生间的淋浴洗澡之后,王屿这才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
正迷糊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拿过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放了鸽子的特莉。
王屿知道,一场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扑面而来。
硬着头皮接起电话,特莉气愤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男人都是骗子!”
想着毕竟是自己骗她在先,王屿没吭气,听特莉在电话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
最后大约是说累了,这才收住脾气。
王屿:“你听我解释……”
话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王屿拿着手机苦笑。
得,这一次算是把这个小姑奶奶给彻底得罪了。
貌昂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洗完澡走出来,拉着王屿兴奋得说个不停。
在他的认知里,第一次知道洗澡可以不仅仅只依靠雨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貌昂兴高采烈的模样,活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王屿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变形记”这档节目。
心里正感慨着呢,貌昂继续说道:“王兄弟,咱们是不是小心过头了。刚才我下去的时候,看到好几个跟你一样的国人,也是住在这边的。”
王屿一愣。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骠国的矿区虽然被管理的不算多严格,但是对于外国人到矿区的禁令是由明文规定的。
虽然也不不是百分之百不能,但是涉及的手续极为复杂,过程被拉的很长。
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走这条路子上矿。
即便是有打通了明面上的路子,这个比例也只是很小一部分。
因此,大多数摸到这边来的国人,很少会像貌昂描述的这样,大摇大摆抛头露面。
“他们说什么了听到没有?”王屿问道。
貌昂摇摇头,“只听到他们再问住宿的事。”
王屿点点头,也许就是凑巧了遇到一帮有骠国政.府军关系的客商。
“不过,他们也住在咱们这一层。”貌昂又说道:“我跟他们前后脚上的楼。”
王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貌昂对于王屿淡然的反应表示不太能理解,“你们见到自己的老乡都没什么感觉的吗?”
他好奇的问道。
出来这才半天,他就已经开始无比怀念自己的窝棚、还有萨沙那些朋友们。
王屿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老乡见老乡很多时候可不仅仅只是两眼泪汪汪这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