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疯了吧?当什么孤胆英雄?”杜远一边喘着大气一边埋怨道。
王屿这会儿哪有功夫跟杜远打嘴仗,连声问道:“绳子带来了吗?”
说话间杜远来到近前,将手中的绳子往王屿眼前抛来。
“下面有人,咱们需要绑住一个人下去看看情况。”王屿说道。
边说边开始往自己腰上系绳子。
被杜远一巴掌把动作给打断了,“你练过吗你?就往下爬。待会别人没救上来,自己还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王屿翻了个白眼。
随后赶来的特莉二话不说,从王屿手里将绳子劈手夺了过来,“我可以,我来。”
还好他们带来的人够多,特莉身形又比较轻盈,三两下攀下矿壁。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就在王屿等的焦急不已之际,底下终于传来了反应。
大家一起用力,将绳子拉了上来。
眼前的人不是貌昂又是谁。
貌昂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王屿没好气的说道:“貌昂大哥,刚才叫你那么大声,你怎么都不带回一句的。要不是看到了你拐棍上的红布条,我们都发现不了你。”
貌昂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要不是拼了老命把鼻子露出河面,这会儿早就升天了。我答应,我倒是想啊。”
成吧,看这还能顶嘴的架势,应该性命无虞。
王屿赶忙问道:“看到惠金跟赛亮了吗?”
还没等貌昂回答,从下面爬上来的特莉回答道:“下面只有貌昂大哥一个,我看过了没有别人。”
貌昂则是反问道:“惠金跟赛亮兄弟也来了?我没看到。”
虽然这跟王屿预计的有差别,但好歹不是白忙活一场。
“那他们跟萨沙去哪了?有人说他们是来矿上了。”王屿百思不得其解。
貌昂翻了个白眼,“能去的地方可多着了,我反正没在这一带看到他们。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我吧。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让同伴们将貌昂搀扶回去休息,杜远生气的冲王屿说道:“你知道塌方是很危险的吗?你这样到处乱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跟他们两个交代?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视线范围,老实呆着吧。”
王屿明白杜远是担心自己,所以乖乖听着他骂自己,一句话也没反驳。
接下来,哥昆矿主率先组织了矿场的人员参与搜救。
这次事故,算是比较大规模的矿难,尽管骠国当局势微,但也还是会安排该有的救援。
包括一直盘踞在北部地区的克钦帮,也会暂时放下跟当局的对立,救人为先。
尽管是亡羊补牢,但至少给了大众一份希望。
后续这些已经不是王屿等人能够掺和的,所以他们返回到住的地方,等着跟杨八斤汇合后,再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尽管生了变故,但特莉还是如约去跟先前的中介公司谈转让事宜。
矿场的一系列开采工作都陷入停滞,等着搜救结束。
当然哥昆矿主是不会闲着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如果不去奔走疏通关系,那么接下来这个矿主的位子还能不能坐的稳,都难说。
杨八斤看着眼前的王屿几人,分析着后面达马坎矿场可能面临的境况。
最后感慨道,好在自己前面好歹还收了两车达马坎的料子。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市场上除了积压下来的料子之外,也就前几天运出去的那些原石了。
根据奇货可居的规律,后面哪怕是达马坎最基础的水石,都要迎来一波大涨价了。
以前一两百块就能随随便便买块达马坎水石的时代,或许要落幕好一阵子了。
“咱们在矿区继续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等特莉那边谈妥相关事宜,有了结果咱们就回佤城吧。眼下达马坎暂时封矿,特莉那边对资金的需求也就没那么迫切了。留点周转的资金,慢慢运作就可以了。”
杨八斤伸手揉了揉眉心,直摇头。
“这么多人失踪,估计是凶多吉少了。矿区这条件,能找回来一半都算是烧了高香了。造孽啊。”
杨八斤说完,叹了口气,抬头冲着貌灿说道:“手上现金还有多少?拿点出来给特莉,让她给矿区的也木西多少分一分,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吧。”
貌灿点点头,并没有开口问杨八斤拿多少。看来是心里有概念,想来杨八斤有做这种事的先例。
梁以开这段时间可能跟杨八斤混的比较熟,贱兮兮的凑到杨八斤身边,拍着马屁,“八斤老板,以前一直觉得您是一个足够精明的生意人,没想到今天见识到了您侠骨柔肠的一面。”
杨八斤显然被这个马屁拍的极为舒坦,“那是,我这叫什么来着?用你们的话来说,我这就是为富不仁、劫富济贫。”
第一次听说自己劫自己的。
人一膨胀,乱用成语的毛病又开始发作,关键是没一个用对的。
王屿跟杜远一合计,接下来在矿区应该也没什么动用现金的时机,于是开口喊住了正准备出门的貌灿。
“貌灿兄弟,算我们一份。你跟我去房间取钱。”
貌灿看着杨八斤,似乎在等他意见。
杨八斤点点头,“去吧。人多力量大,不是坏事。”
王屿杜远带着貌灿进了房间,他们身上现金没有多少,但眼下这种时候,苍蝇也算肉。
两人凑了修身上的现金,也就几百万骠国币,尽数拿给貌灿。
貌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接过钱的时候,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冲王屿说道:“早上我在外面,看到哥昆矿主的人抓走了三个男人。有一个因为之前被抓过一次,所以我认得出来。”
随后微微鞠了个躬,就准备出门。
不料,门口探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那个……我身上现金不多,能算我一个不?”
不是梁以开是谁。
他闪身走进门,从包里掏出几叠钱递给貌灿,“钱不凑手,别嫌少。一份心意、一份心意。”
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这种事本来就是随心而为,谁又会介意是多还是少。
貌灿带着钱走了。
王屿笑着打趣梁以开,“看不出来啊,老梁也舍得往外送钱了。”
梁以开摇了摇头,“这点钱对咱们来说也就是一块料子的利润,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救命钱。算了,这就当给自己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