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男人飞快的开始在空闲桌子前的小货架上转悠起来。
很快,王屿看到他似乎是锁定了其中一块料子,飞快地将它拿起,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这边嚷嚷,“来吧。就这。”
特莉似乎非常不满这个男人次次先下手为强的德行,正准备上前理论,却被王屿反手拽住了。
“没关系,让他先跑三百米。”
特莉翻了个白眼,“你最好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拿到手的可是种水之王——莫西沙。”
王屿毫不在意的笑道:“如果单纯靠场口就能辨别优劣,那我们只需要找那些老场口的料子不就行了?还有什么赌石的意义?赌石赌石,不就是在各色原石毛料中做选择吗?一块表现一般的帕敢基甚至可能连一块表现好一些的翁巴黎都不及。”
说完,便朝着中年男人走去。
男人输掉上一局之后,这一次显然是动了些脑子。选定的这些料子里,皮壳有所表现的基本都以种水料为主。屈指可数的几块可能爆色的料子皮壳表现都不尽如人意。
王屿想要跟他对赌,就只能在同样种水料的身上下功夫。
而中年男人自认为,这个桌子前表现最好的那块料子,已经在自己手里了。
因此他目空一切的看着王屿,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年轻人,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今天我就教教你这个人生哲理。你就算是输了这一局也不亏。人生经验会让你以后的日子受用无穷。”
说完,大概是为了在精神层面上更进一步碾压王屿,中年男人伸手从自己带来的包里丢出一大摞钞票,“一千万骠国币。我来跟你赌这一局。”
王屿眼见他势在必得的样子,也开始在货架上看起料子来。
中年男人反而做出一副谦让的虚伪姿态,“给你时间好好选,我就吃点亏,谁让我有钱又大度,人还好说话。”
一边说还一边有意无意的瞥了特莉一眼。
片刻之后,王屿将选中的料子摆在桌子上。
是一块灰白色皮壳的摸摸亮。
“小子,挺张狂啊。选定离手,那咱们就开始吧?”男人笑起来。
工作人员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王屿。
中年男人眼见王屿点头之后,这才开始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真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嚣张,敢用一块摸摸亮来应对我的莫西沙?愚蠢!”
男人很不满王屿随便对待的态度,这完全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样个宛如蝼蚁般的人,身边居然有连自己都忍不住觊觎的美色不说,举手投足还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让他想要在美女面前秀优越的打算落空不说,甚至还隐隐有成了笑话的迹象。
技不如人?怎么可能!
最多就是马失前蹄罢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一局没了爆色这个不确定性因素的存在,对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用什么赢自己。
莫希沙跟摸摸亮,两块料子个头相差不大。
中年男人劈手夺过王屿面前的摸摸亮,掏出电筒准备观察一番里面的情形。
这些料子的大致表现刚才他倒是已经看过了,可是眼下看着王屿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免让他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他一边观察着料子,一边拿眼睛偷瞄着王屿。
就只见王屿一副老神在在的架势,甚至没怎么拿正眼看过自己面前的莫西沙。
这下男人可就有些不淡定了。
嘴硬归嘴硬,若要论起对于料子品质的把控能力,就是两个他也未必是一个有机会天天摸料子的骠国人的对手啊。
他有些惊疑不定的问王屿,“你不准备看看我这块莫西沙?”
王屿挑了挑眉,开口道:“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解石吧。我选的这块摸摸亮,里面绝对是果冻底没跑。莫西沙即便是种水之王,但是除了水泥皮的底子还算细腻之外,其余的料子……你也知道吧?我们也木西,没有那么多评判标准,讲究的就是简单粗暴有效。”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下来。
王屿这一席话,准确打击到他心中犹疑的红心。
靠,什么时候也木西也有资本来这种地方赌石赚外快了?这对人家来说不就是开卷考试吗?
自己真特娘的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显得有些不耐,出声催促道:“先生,解不解?”
中年男人没有答话。
工作人员继续说道:“如果放弃赌局的话,您这边需要支付一百万的违约费用,料子照旧属场子所有。”
“麻烦您尽快决定,避免让大家久等。”
男人将手上的料子抛到桌子上,“放弃就放弃,这桌料子就没什么好赌的。矮个子里拔将军。再看看别的。钱要花在刀刃上,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说罢丢出一叠钞票,将剩下的装回包里,转身离场了。
工作人员将钱递给身后的阿弟,面无表情的冲王屿跟特莉说道:“两位好好玩,有需要再找我们。”
然后开始招呼旁边桌位上的客人去了。
特莉不满的扯着王屿的胳膊,“你是不是缺心眼?一千万!你干嘛让那个冤大头跑了?”
王屿叹了口气,“姐姐,他那块莫西沙就算底子再粗,但种水要达到糯冰种或者冰种的概率也不算低。摸摸亮虽然胜在底子细腻,可真要跟莫西沙比种水,赌性太大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你还跟他赌?我还以为你多胸有成竹呢。”特莉翻了个白眼。
“输人不输阵,要是上来就认输,那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而且,我答应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会选这边的料子啊。”王屿略显委屈的回答道。
“那就偷着乐吧。要不是前脚赚的后脚就得送回去。这一局算你走运。”特里没好气的说道。
“他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不会那么轻易跟咱们赌的。”王屿笑得奸诈。
“刚才他从兜里拿钱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一千万是他最后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