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洋跟曲鹏看样子还试图理论一番。
王屿摆摆手,暂且按住两人的蠢蠢欲动。
现在面临的问题,说白了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种事就算放在国内,在健全的制度下,大概率也是劝说大家分摊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相对和平的方式方法把问题解决掉。
“料子在哪?”王屿直奔主题。
既然结果改变不了,不如从料子上下手,看看存不存在转机。
中年男人思考了一会,冲身后挥了挥手。
很快走出两个阿弟,将被作为证物保存起来的料子给搬了出来。
两块料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三块。
个头相对较小的那块后江受损状态还好,只有边角上一点皮损。
最惨的受害者是另外那块会卡。
原本六公斤左右的大小,因为周身纹裂较为密集,此刻自顶端近皮壳处被硬生生摔成两瓣。
看到这个状况,王屿倒是先松了口气。
至少损失不算特别惨烈。
后江大约只有两公斤左右,周身被后江惯有的暗绿色皮壳所包裹。
作为一个跟会卡齐名的以裂多闻名的场口来说,这块后江的表现极为出色,至少皮壳上没有显着的纹裂表现。
除此之外,后江料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皮薄。
基本上打灯观察,多多少少都能看到皮壳下面玉肉的部分表现。
此刻,后江在王屿电筒的照射下,返出一团浓郁妖冶的绿色光球。
这表现,就连身边刚才还吆五喝六的对头,都忍不住齐齐发出一叠声的赞叹。
反观那块会卡,就……
很有些差强人意。
摔断的部位,原本是一条贯穿的大裂,在掉落地面的时候,因承受不住这股撞击的力道,顺势崩裂。
更要命的是断口位置,有大面积黑藓附着。
就连王屿照进去的光柱,都被黑藓完全阻隔。
入目所及,除了浓到化不开的黑藓外,还是黑藓。
同样都是裂多绿皮的料子,跟那块后江比起来,宛如云泥之别。
梁以开的视线随着王屿的动作而移动。
看到这块会卡的表现,他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地铁老人的神情。
而让他最闹不清楚的地方在于,明明就是一块鬼见了都要绕着走的料子,王屿却足足在它身上花费了比那块后江多出两倍的观察时间。
难道是因为这块会卡比后江大吗?
梁以开神思不属的发散着思维。
等到王屿将两块料子的表现看明白后,转头问身边的曲鹏跟冯洋,“你们有什么打算?”
曲鹏拿不定主意的看着冯洋。
冯洋面色铁青的回答道:“这事本来就是他们挑起来的。没理由让我们承担这个损失。”
梁以开伸手拍了拍冯洋的肩膀,“兄弟,不是我这个时候说教你。事情已经这样了,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不如现实点,想一想愿意怎么解决眼下的麻烦。”
冯洋还准备再说点什么,却被曲鹏一把拉住。
曲鹏看着王屿说道:“王老板,王哥,我们现在只能相信你了。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兄弟一把,尽量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掉这件事。”
王屿叹了口气,异国他乡,很多时候真的就是靠相互帮衬。
他抬头看向老板,“不知道老板准备怎么处理?”
老板见事情进展比自己预计的顺利,态度也缓和起来,“对我来说你们想怎么处理都行。只要把我的损失补回来,其他的,我们无所谓。”
王屿又看向对面那几个肇事者,“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对面的人这会儿明显也有些胆虚,“能怎么办?我们愿意一家一半已经是看在老板面子上,诚意满满了。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哦?”
王屿笑起来,“一家一半?怎么个一半法?要不先由你们说来听听?”
老板见王屿态度有所松动,主动出声解释道:“是这样的,要不然就等于你们两家合买这两块料子。解石之后,一家一半。至于你们怎么分配,我们不干预。”
王屿点点头,虽然不是最优解,但这的确是最常见的一种解决方案。
身后的冯洋突然开口了,“想都别想,我是绝对不会跟他们这样的泼皮无赖合作的!”
“嘿,给你脸了是吧小子。你真当我们愿意跟你一起?我可去你的吧。我们是泼皮无赖,那你们是什么?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牛13货色是咋的!”
对面人不甘示弱的叫嚣。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谢诸天神佛保佑了。这么能耐,敢干敢认啊。把这两块你们祸害的料子都买回去啊!”冯洋口齿伶俐地回敬。
眼瞅着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骠国店主大力咳嗽一声,强势开口道:“要是你们不愿意合作,也行。我吃点亏,这两块料子按同样的价格给到你们。每块八万!你们自己协商,哪家要哪块。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再敢在我店里闹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伤了和气,可就不好看了。”
听老板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到那块小个头后江身上。
后江是出了名的产色料的场口。
这料子皮壳又薄。如今打灯简单观察就能看到里面的着色反应。
就算种水差一点,只要有色,就不会亏空太多。
要是表现再争气一点,没准还能有的赚。
虽然这种情况比不得正常交易,能有还价余地,但眼下这是降低损失的最好选择。
可问题是,大家都是这个行当里混的,孰好孰坏,都看得分明。
想要顺利得到这块后江,岂是那么容易的。
曲鹏跟冯洋显然也是对老板的话颇为心动,视线自从落在后江上之后,就再没移开。
王屿将两人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们如果信我,我就帮你们做个决断。如果不信,恕我爱莫能助了。”
曲鹏冯洋互视一眼后,共同看着王屿,齐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