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素日里,见荞姐儿和罗氏挺亲近的,怎么却还离不得平儿呢!
归根结底,就是罗老娘这些罗家人,每每过来都会伤害她幼小的心灵,便使得她虽不排斥罗氏,但是心里更加依赖平儿。
贾琬春知晓了这些,心疼的摸了摸荞姐儿的头发,不住的叹了口气。
才方赶来的焦妈妈,也说了她在这边这些时日的事,以及她所知的罗家众人的秉性。
贾琬春暗恨这贾琏办的都是些事啊!
所以夫妻还是原配的好,第一次就要慎重的选择,否则,后面就不是那么好修正的了,贾琏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又是这些狼狈的局面。
现如今,罗氏在里屋生产,也不知还能不能保得住命,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了,只她也会缠绵病榻好几月的,这外面的事,也是时候解决了。
贾琬春牵着乔姐儿出来,扫了一眼外面跪成一片的罗家人,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对李江道:“去将人都押过来。”
罗家意中人小心翼翼的抬头,就见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那位将军,对着一位身穿锦衣,气质高华的年轻女子,恭敬的拱了拱手,便站到她 身后。
与此同时,那女子还在方才那威严庄重的妇人的服侍下,坐在了他们面前。大家都心中惴惴,不知眼前的女子是何身份。
很快,贾琏这眼中的所有人,全都被侍卫们押了过来,其中也包括罗家人憎恶的平儿,和那想要逃跑未遂的郑华的侄子。
郑华的侄子,见势不对后,便进门来,想要踩着条桌爬上耳房的屋顶,从后院溜走。
却不想,门口的侍卫根本就没能给他拖延时间,他才将上了屋顶,李江他们就破门而入。
他吓破了胆,直接就往邻居家的院子里跳,谁知竟是将腿给摔折了,痛得根本就站不起来,很快便被飞身越过墙檐的侍卫抓住了。
此刻仍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奈何嘴里又塞了破布,即便是想要叫唤,也发不出声来。
平儿本就没有去荣国公府,而自始至终都在院子里,闻听李江他们破门而入之时,她便躲进了恭房里,不过还是被两个婆子抓了出来。
“小贱人,你这个毒妇。”罗老娘见平儿出现,当下身子也不软了,直接冲过来,就将平儿推倒在地,骑在她身上打了起来,“你这个贱人,害我女儿的性命,你好狠的心呐……”
污言秽语连连不断,拳脚并用的招呼在平儿身上。
平儿自来在国公府中娇生惯养,如今又被绑了手,哪里是日日和面开面馆的罗老娘的对手。
不过很快,贾琬春就示意一旁的婆子将人拉开来了。
罗老娘被压制,当即转身看向贾琬春,“这……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难不成你们要包庇这个奴婢不成。”
她虽心中有惧怕,但是想着自己这边是占理的,鼓足了勇气质问起来。
“大胆!”李江厉喝一声,身上迸发出比方才还要骇人的气势。罗老娘顿时清醒过来,当即瘫坐在地,再也耍不起威风来了。
贾琬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便将目光落到平儿身上。
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现下又狼狈的倒在地上,历来齐整端庄的发丝,也被罗老娘抓得散乱。
“平儿,你可有话说?”贾琬春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平儿此刻心如死灰,就差一点,差一点,为什么?为什么!她将目光看向衣裳脏乱的荞姐儿,已经明白了一切。
荞姐儿愧疚的不敢看她的目光,瑟瑟发抖的将自己身子,往贾琬春的身后藏了藏。
平儿自嘲的笑了笑,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她早早交好了来投奔贾琏的赵天梁,笼络了小院中丫鬟婆子,又去请了郑华的侄子等人,为的就是罗氏生产这日。
自焦妈妈过来后,她便知道,大太太和琬姑娘给罗氏支了招,忌惮着她呢!
眼见罗氏临近生产,她思虑万千,终于还是动了手。
昨儿对焦妈妈动了手脚,让她吃坏了肚子,让人送她去了医馆之后,又派人将此事告知了红枣,红枣将她接回家去休养了,焦妈妈便打算歇息一日,要今儿夜里才过来。
她深知罗老娘的贪得无厌,故意将家中的好物全都摆在明面上,果然,焦妈妈前脚一走,拿罗老娘便再也忍不住,偷拿了贾琏家中的东西,想要送回家去,给家中的大儿媳和大孙子补身子。
平儿将这一切算计成功,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可是,如今却还是落了空,上苍为何这般捉弄她,自己知书识礼,管家御下理事,哪里比不上那个罗氏。
头先凤姐儿在前,她是自己的主子,自己自是比不上的,只能在他们夫妻之间左右逢源。
自己本身做得好好的陪嫁管事,却被凤姐儿给了二爷,她却又是嫉妒的,一碗一碗的避子汤,绝了自己的子嗣。
二人一拍两散,自己呢!她不甘心呐,本想留下来,等待一丝机会,哪想二爷早就在外面有了人了。
她对国公府的局势很是清楚,当初没能跟着凤姐儿那个正经的主子走,贾琏又彻底的离开了国公府,她继续呆在府中,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好不容易来了贾琏的小院,好不容易等到能对罗氏动手,仍旧是天不顺人愿呐!
她是做了错事,但是到了此刻,她只恨命运的不公,为何她只是个卑微的奴婢。
荞姐儿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纯真善良的秉性,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纵使罗家人再怎么可恶,荞姐儿也不忍心看着自己伤害罗氏。
她又看了看荞姐儿,吸了吸鼻子,咬了咬牙,膝行道贾琬春跟前,福身在地磕了一个头,“姑娘,平儿错了,平儿认罪,但是……”
她恶狠狠的看了看跪着的罗家人,以及瘫在地上的罗老娘,提高音量道:“罗家人贪得无厌,多次毫无节制的偷拿家中的东西,肆意欺辱二爷的掌上明珠,当真是无耻至极,请姑娘为大姐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