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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买瓜吗?我这儿的瓜,可是最好的。”卖瓜的瓜摊老板对着李月白说道。

李月白看着那对走远的父子,将好看的凤眼微微眯起看向面前的瓜摊老板道:“始下,你我也算打过几次交道了,有必要这样吗?”

瓜摊老板则待那对父子走后,变成了一个小老头模样。正就是始下。

他开口对李月白道:“李大人不在京城做你的神灼卫总掌司……来我这儿做什么?我跟莫老头有约定,我栖神道在大劫之后的十年内都不会作乱。”

闻言此话,李月白又问:“所以你早就知道莫老……不会活下来?”

始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能聊聊吗?”

李月白又问。

“可以……或者你加入我们栖神道,你想知道些什么,想做些什么……我都帮你。”始下笑着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我加入之后,你不兑现诺言怎么办?”李月白又道。

要知道栖神道的这些家伙

“嗯……有道理。”始下点了点头又笑道:“那么你要不要跟我赌一把呢?就赌,你加入栖神道后,我一定会帮你。”

“这种赌还是算了吧。”

“那好……李大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还请你离开就是。”

始下对着李月白说着,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眼下有个乐子可以一起耍,你要来吗?”李月白觉得直接和这家伙正常交谈估计是问不出什么的,倒不如换种问话的方式。

“乐子……呵呵。有点意外,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始下缓缓说道。

似乎是他也来了兴趣,示意李月白说下去。

李月白接着又道:“有没有兴趣和我去镇北王府走上一趟。”

“不去……我和莫老头有约定。说不作乱就不作乱……”

这一刻的始下像极了一个极为有原则的。

似乎上这约定比什么都要重要。

“是吗?”

李月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十年的约定……你会是这么安分的人?”李月白又道。

和这些栖神道的人说话,他们的话最好一句东西不要信。

就拿始下来说……

他像是说出十年不做乱的人吗?纵然他真的和莫问清有过这样的约定,可现在莫问清都不在了,他会老实遵守吗?

李月白是不信的。

“世人都以为我会在大劫之后作乱。那我偏偏就十年不作乱!这多有意思啊。”始下又道。

“嗯……十年内不作乱。那指得是对大乾不作乱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

“那镇北王府现在脱离了大乾的控制!那镇北王府自然就不算是大乾的一份子了。去那里作乱,自然就不会坏你规矩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李月白对于始下倒是也不气馁,而是理清思路对着始下慢慢说道。

后者似乎真的被李月白的话给说动,竟然沉思了起来。

他喃喃自语道:“有道理啊……在哪儿闹……不是闹呢?有道理!有道理!可……我偏偏就是不想闹呢。”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李月白的意料的。

她以为自己就要说动始下了。可这家伙临时又故意改了口。

见他一副戏谑表情,似乎是就想要看看李月白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也不失为一种乐子。

“好……那我走。”

李月白回道。

她的脸上并没有始下想要看到的失落,反而是一抹淡然的笑容。

对于这个结果,算是在李月白的意料之中。既然实在劝不动始下,那她干脆也不会再浪费时间,直接走就是。

始下见她竟然丝毫没有犹豫就离开,反而有些意外。

他见李月白转身准备离开,开口道:“李大人,真的不打算再劝劝我吗?”

李月白没有回话,已然走出去了三步。

“不是……你就这样走了……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和莫老头说了什么?”

始下又道。

但李月白的脚步更快了。只眨眼功夫已然走出去了十多步。

“你……真的不再来劝劝我吗?说不定我会改变心意,陪你去镇北王府?”

“喂!李大人!李大人!李大人!”

“小老头我都这样求你来,你倒是回头看看吗?”

始下大喊几句。

但远处已然不见李月白的身影。

“算了……想走就走吧。无所谓了。”始下脸上重新出现一抹戏谑的笑容。“等一下……这李月白不会是故意激我,然后等我追上去吧?想看我的乐子,还是差一点儿了!”

可待他在原地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却也没等到李月白回头。

他这才确定,李月白真的离开了。

“算了,卖我的瓜吧。不多想了。接下来又会有哪个倒霉鬼来买老子的东西呢?”他搓搓手,看着自己的瓜摊显得很有兴致。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瓜摊又想想刚才李月白说的话,忽而又觉得这卖瓜等乐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自己在这地儿待了好几天的时间,也不过才等来几个人。

“我是说……万一镇北王府真的有乐子可看呢?我这不去,不就是错过了吗?”始下犹豫了起来。

“不行……你不能去。那李月白绝对是在用激将法,就等着你过去呢!”始下的左侧肩膀上长出了一颗脑袋,面色严肃说道。

“有道理。”

始下点点头。

“不行!你必须得去!万一有大乐子,你错过了怎么办?你也该知道,什么和莫老头十年之约纯粹就是鬼话!”他的右侧也长出一颗脑袋。

“也……好像有道理。”

始下点点头。

但随即,他真正苦恼了起来:“都有道理啊!那去还是不去啊……老子有些想不通啊!但我就一个人啊!”

随着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的后背上又有脑袋长了出来。

而他所处的周围,地上也长出了一张张脸。

那些脸就此吵闹了起来:

“始下!你该去!这乐子不能错过!”

“你不该去!去了你就成他人眼中的乐子了!”

“去……”

“不去!”

“去!”

“不去!”

“别吵了!让老子静静!”

始下觉得,有时候脑袋太多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

李月白这边。

她和始下分别之后,就向着镇北王城而去了。

而在镇北王城的官道上。

李月白遇到了一伙押送镖的人。为首的刀疤男子,竟然是个乙银级别的炼气士。有这个级别的炼气士,外人会以为,这伙人押送的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但实际上,见他们马车空空,也实在难以让人猜到他们所护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实际上,他们所护送的只有一封信。

刀疤脸的男子叫刘以。是青州人士。

他所护送的这封信,是青州诸多官员的一份联名信。一封准备投靠镇北王府的联名信。

这场大劫之后。

青州损失是比较大的。至上朝廷七成以上的官员和炼气士都死在了这场大劫中。

而大劫之后,青州的官员好不容易组织起了本州的秩序……

可接着就受到老一些来自幽州的消息。

说那位镇北王府的老王爷,已然脱离了大乾王朝准备独立。

相较于青州,幽州因为有镇北王府存在,他们所受大劫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在大劫之后,那位老王爷更是以雷霆手段第一时间就将整个幽州给整合。随后封闭了幽州和外界的一切往来……

一时之间,这搞得靠近幽州的青州惶恐不安。

不用想也知道……

幽州若是开战,青州会是第一个目标。

偏偏现在青州内部兵力孱弱,向中央朝廷求助怕是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倒不是说青州的官员都是软骨头。而是一场大劫,青州已经死了很多人了。青州官员实在不想青州百姓再遭受战乱灾祸了。

无奈之下,一众官员写了份联名信托人递送到镇北王府。

而这联名信其实也是缓兵之计……

一面假意给一份联名信稳住镇北王府,一面向京城求助。

也为了表示诸位青州官员的诚意。

青州暂代牧师大那位大人更是将自己的独女给送了过来。

不求什么和镇北王府和亲。

只是想以此举告诉镇北王府,我青州是真的想一心投诚,不然我一个青州牧守为何让自己都女儿过来做质子呢?

而一众镖队之中,有个面色看着颇为清秀,甚至上有些阴柔的过分好看的少年开口对着刘以道:“刘大哥,所以……父亲送我来是来和亲的?”

谁又都看得出来,这其实是位女扮男装的少女。

少女正是暂代青州牧守的吴忠的独女吴芷溪。

几日前的少女还在家中感叹这场大劫的残酷,抱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心理和家中的丫鬟在街上救急难民。

可偏偏又只是几日后……

她被当作质子要送往镇北王府。

“和亲?”

刘以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作为质子,就一定是要和亲吗?

有可能你只是去做王府某一位小王爷的通房丫头,也有可能你连做通房丫头的资格都没有,只是有个下人的名分。

现在幽州都镇北王府对于青州,就是这么有底气。

而知道青州那些大人们想法的刘以也明白。他们这些人大概就是有去无回了。

说白了,他们就是些牺牲品。用来稳住镇北王府的工具而已。待到京城朝廷发兵到幽州,身在镇北王府的他们将彻底讲沦为无用的弃子。

这不能说是那些人青州大人物们残忍……

微小的牺牲可以换取青州的安稳,这没什么问题。毕竟,那位牧守大人把自己的女儿都送出去了。

看着眼前杏眼中带着微末期待和恐惧的少女吴芷溪。刘以忽而觉得回答她这个问题是残忍的。

但顿了顿他还是道:“嗯……应该是这样。吴大人,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很想说一个完美的谎言让对面的少女,至少能安心那么一段时间。

可偏偏……

他就是一个木纳的人,不怎么会说谎。

少女一下便识破了他的谎言。

她的脸上多了一抹凄然,可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她却没有一点办法。

“我说头儿……大人们到底是怎样想的?就这样看着吴小姐跳入火坑不成?”

“大人们为了委屈求全,都可以随便送自己女儿了吗?”

“大人们到底在想什么?”

一众汉子说起了话。

这些汉子,他们并不清楚这其中的内幕。只是汉子么么之中大多又都是吴家的家仆,是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

小姐就这么不明不白送到镇北王府……却连个和亲不和亲的问题,都理不清楚,这算什么?

整个镖队的气氛也从刚才的热闹变得冷寂了下来。

这一刻,没有人再想说话。

“嗯……还请问一下。我能跟你们镖局走上一路吗?”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看去,面前的是个一身白衣,身背一把红色剑的女子。女子的容貌极美。只是看上一眼,就让让移不开眼睛。

来者正就是李月白。

她观察这一队镖队有一段时间了……

基本摸清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若是能跟着他们一同进镇北王府 ,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以等人没有说话。

所有人反而都警惕看向了李月白。

刘以开口道:“姑娘……我们没有和陌生人同行的习惯,你走吧。”

说起来,他心中抱有着一种奇怪的想法。便是对面这个贸然出现的女子真的是来劫镖的。最好能将他们所有人都杀死。

这样一来……

他们也不用以屈辱的姿态去镇北王府了。

可偏偏他们使命便是要护送着吴芷萱和联名信一起到镇北王府。

在那之前,他们更不能死。

刘以生平第一次觉得,个人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竟是如此的无奈!

“嗯……我可以付钱一部分。”

李月白又道。

顿了顿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说起来我也是青州出身。只是有些事要去王城一趟。真的不能一起同行吗?”

许是看李月白真的人畜无害,又或是刘以就抱有着那样荒唐的想法,期待对方会是劫镖的人能将自己一行人全部杀死。送他们一个解脱。

最终,他点头同意了李月白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