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祖父，不要杀大师兄！”林酥酥张开双手拦在林向南身前，哀哀欲绝地摇头，“不要杀他，我求求你，不要杀他！”
那是他们的大师兄啊！
“师祖，不要！”
“师祖，不要杀大师兄！不要杀他！”
莫雨行与萧景‘噗通’一下双膝跪地，两人紧紧拽着林向南的衣摆，苦苦哀求。
长庚长老薄唇紧抿，须臾，他叹息道：“神主大爱，以身救苍生。林掌门，被魔灵侵蚀了神志的魔神，已经不是曾经之人了。”
“长痛不如短痛，这般僵持下去，受苦的还是神主啊！”
“啊——”
帝无玥拼尽最后一丝神识之力同魔灵对抗，他痛苦的嘶吼声听得众人皆有些于心不忍。
“林掌门，早做决断，神主也能早些解脱。”
“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林酥酥怒视着长庚，厉声咆哮：“你们一个个自恃清高，悲天悯人，你们为何不牺牲自己去解血疫之危？”
“黎民苍生又关我大师兄什么事？天下间好处都被你们这些人占了，现在他为了你们口中的黎民苍生，祭出天神花，你们却还要让他早些去死！”
“你们这群人，一个个道貌岸然，说的比唱的好听！凭什么要我大师兄去死，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林酥酥双眼猩红，眉宇间红色彼岸花印记不断闪烁。
在场之人目光看着她，眸子里尽是惊骇之色。
鬼王！
她是鬼王！
“若是舍老夫之命能拯救苍生，能平息这次血疫之祸，老夫愿意泪寄山河，血洒九天！”长庚长老看着她，声音哽咽，泪已沾襟，“林掌门，老夫知道你舍不得神主，但自己你看，你真的愿意他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楚吗？”
林酥酥回头看着虚空之上的大师兄，心头发滞，那张昳丽的面庞已经沾满泪痕，通红如血的眸子里浸满了泪水，胸腔之处血气翻涌。
她的大师兄明明那么好，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要遭这般磨难？
“大师兄！”
“林掌门，魔灵已经快要彻底吞噬掉神主的神识了，不能再等了！”
凌云身形欲动时，林向南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冷冷地看着凌云，喉咙肿胀的难以发音，“我茅山派大弟子就不劳烦凌云天官动手了。”
“师祖！”
“祖父！”
“林老祖！”
上官青莲几人望着他，视线一片模糊。
“玥玥他太痛了。”
林向南喃喃自语，“我的玥玥一向有苦不言，若非痛到极致，他是不会让人知晓的。”
“他太痛了。”
他推开林酥酥，脚步虚浮着朝帝无玥那边走去，嘴里一直呢喃着‘他太痛了’四个字。
“祖父，他是大师兄啊！”
林酥酥悲怆的大喊一声，身形一闪，快速掠至帝无玥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祖父，他是我们的大师兄，是您的玥玥，是您一手养大的孩子啊！”
“酥酥......”
帝无玥双眼呈一种诡异的血红色，眼白部分也被血色覆盖，他脸上表情诡异扭曲，颤抖着手搭上她的肩。
“酥....酥酥。”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啊，长得不错。”魔灵抢夺了身体的控制权，笑容邪魅，“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好好享用你的小师妹的。你我同生一体，如此，你也算是得偿夙愿不是？”
“哈哈——”
他癫狂的大笑，林酥酥转身，掌心凝出一道细小的雷霆朝着帝无玥的身上打去。
“啊！！”
唳笑声戛然而止，魔灵睁着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贱人，你想死吗？！”
他说完，神色又开始扭曲。
“酥酥，杀....杀了我......”
帝无玥痛苦的挣扎着，眼眶之中，溢出一滴血泪从面颊滑落。
长长的两道血痕，宛若两条血色长河。
“大师兄，不，不要！”
林酥酥泪流满面，她双手抱住他的腰，拼命地摇着头，“你坚持住，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没、没有办法了，魔、魔灵已经生出自己的意识，我、我已经掌控不了它了。”
帝无玥一只手紧紧攥着天神花，另一只手用力的拥着她，“天命不由己，杀、杀了我吧。”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气息不稳，手下的力道也愈发大。
“杀、杀了我！！”
林酥酥知道他这是痛到了极致，她抬手抚摸着他惨白的脸，心中万念俱灰。
“好。”
她的声音泣着血，泪水已经模糊她的视线。
右手一握，流光剑出现在她的手心之中。
这是她学会御剑飞行时，他送给她的。
斩魂岗时，他说若他有一天被魔灵侵蚀失去神志，就拿这把剑杀了他。
可是，她怎么能杀了他？他是最爱她的大师兄啊！
“大师兄，有点痛，你先忍忍。”
她软声细语地轻哄道。
“贱人，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大师兄啊！”
魔灵惊恐的大吼，他抬手想打死林酥酥，被帝无玥死死控制着身体，不得动弹。
“酥酥，没有时间了！”
“快动手！”
林酥酥整个人都在不断颤抖，她用力咬紧牙槽，抬手，流光剑朝着他丹田的位置猛然刺去。
“噗嗤！”
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林向南慢走的脚步顿住，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道声音。
眼前发黑，他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师祖！”
莫雨行一个飞身过去，搀扶住他，绝丽的脸上满是泪痕。
“小师妹！”
萧景飞到林酥酥身边，哆嗦着唇看着她，声音都在发抖。
帝无玥脸上露出解脱的笑，“我命如此，你们无需自责。”
体内的魔气如烟雾般从他体内溃散，被压制下去的魔灵顿时慌了。
他费尽力气，掌控了身体的控制权，嘶声咆哮：“疯了，你们疯了吗？！”
“我是你们大师兄啊！你们怎敢这般对我！”
“啊——”
他疯魔般长啸着。
林酥酥双手用力抱着他的腰身，将他禁锢在怀中。
魔气快速散去，不过片刻，他的实力从天魔境已经到了渡劫期。
“贱人！你该死！”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