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张了张嘴，露出空荡荡的口腔。
林酥酥呼吸一滞，到底是谁手段这般凶残，竟然毁人容貌，废人口舌。
“说不了，用手写出来也可。”
黑衣人皆摇了摇头。
“哼，以为如此，我便没有办法让你们交代出实情了？”
林酥酥冷笑，她朝手下人摆手：“将人带回茅山派。”
刚准备起身，那边林向南带着小黑赶了过来。
他的胸膛与背脊之处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呼吸有些粗重，“可有受伤？”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茅山赶到这里，这一路上怕是连气都没换上一口。
“毫发无损，祖父您别担心。”
林酥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旋即指着地上的黑衣人说道：“祖父，你看他们的衣着，是不是很眼熟？”
林向南看着地上的黑色鬼面，眉头皱起，“是轩辕族之人！”
“祖父，咱们可能都被人骗了。”
林向南疑惑地看向她，“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林酥酥道：“知道我与我娘去韩府的除了我外祖父，就只有茅山派之人知晓。这些人从我与我娘出韩府便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恐怕不是意外，而是预谋！”
林向南眉头拧得更深了些，“照你这么说，这韩家怕是也有旁的心思。”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林酥酥指着黑衣人道：“回去让老六用秘术查探一番就知道了。”
自己元神重聚，无法查探之前的事，这些人可非是重生之人，只需老六查探一番，自然知晓。
那些个黑衣人闻言身子一颤，嘴里皆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封了他们的嘴！”
林向南被他们的啊啊声吵得头痛欲裂，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对着一旁羁押之人沉声说道。
经此一事，他发现有些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想打他们主意的不止轩辕族，其背后还隐藏着另外一股势力。
无印山三月后便要迎老大入主神宫，这其中多半是有诈。
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至，像是一团裹乱的丝线，一时片刻找不出头绪来。
林酥酥也愁的不行，他们与九天断隔了十万年，这中间发生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
“祖父，您老在九天这些年，可有发觉某些不寻常之处？”
“九天这十万年间，若说大事，也就只有那么两件。”
林向南极目远眺，看着天边飘来的乌云将头顶的曜日遮挡，思绪有些飘远。
“你被人散了元神的第二年，九天发生了一起血疫，通州城与天剑城死了不少人。”
“我记得当时是轩辕族与无印山联手，才彻底的平息这场血疫。”
“血疫？”
林酥酥有些诧异，“可是书中记载，凡是被血疫感染之人，皆会五识聚散，成为傀？”
“嗯。”
“我今日遇到的这些黑衣人头目，他竟然会使傀儡之术，那件事会不会跟此事有关？”
“不无可能。”
林向南神色愈发沉重。
林酥酥抿了抿唇，又问道：“那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就是诛神山一事了。”
林向南轻叹了口气，“诛神山下压着的那只凶兽暝魁隐隐有破印而出之势。”
“八万年前，封印松动，那凶兽暝魁差点破印而出，凌云用了历代神主留下的神力才将它彻底镇压。”
林向南垂头看向她，“前几日你外祖父与我说，二十年前，无印山便发帖让他们去共同修复诛神山封印。想来，那封印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凌云接大师兄入主神宫，是为了让他巩固封印？”
“嗯。”林向南轻轻应了一声，“你大师兄入了登天梯，亲受天地加冕。现在，也唯有他才能使用神器崆峒印。”
林酥酥心头一紧，“封印会不会有危险？”
“自然是有的。”林向南神色凝重，“凌云那次用神力封印，听说受伤不轻，足足修养了三万年才好。”
“这凌云是故意的！”
林酥酥咬牙切齿。
“也不能说他是故意的。”林向南摇了摇头，“若不是老大，此事该是由你去做的。”
林酥酥闷闷道：“我宁愿是我去。”
林向南甚是疑惑，“你身负神骨，按理说该是由你登天为主，为何天地亲选了老大呢？”
这是他一直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林酥酥耸了耸肩，“这就得问天问大地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来个天罚，又是灭神雷劫，又是灭神之火。
好像......
她猛然一惊，“祖父，我曾经炼化了一滴元阴血源精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林向南脸色一沉，“你何时炼化的？”
“就是那次历劫时，意外碰上了司徒家老祖司徒盛夺舍重生，老六发现了他偷偷凝练的元阴血源精魄，就拿来给我炼化了。”
林向南眉头微凛，沉默了片刻，才道：“物有美恶，施用有宜，美不常珍，恶不终弃。老六思虑不周，也是好心做了坏事。”
“祖父，还真是这个原因？”
林酥酥也很是诧异。
“一滴元阴血源精魄须得多少人的元神方能炼成？”林向南重重叹了口气，“前人种因你得果，你炼化的不止是那滴元阴血源精魄，更是那份业障。”
“怪不得天都要灭我。”
林酥酥喃喃自语，“果然，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如此也好。”林向南深吸了口气，“老大能入主神宫，日后那些个人就没有借口以他是邪魔来诛杀他了。”
林酥酥听到邪魔二字，不由攥紧了拳头。
在她沉默这段时间，小黑带着他们回了茅山。
老六看见林酥酥他们，立即咧着嘴迎了上来，“师祖，老五，你们回来啦？”
林酥酥看见老六就想起那件事，有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老六被她瞪的一脸莫名其妙，“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用你之前施展的秘术，查查那些个黑衣人的过往。”
“你这是在要我老命啊！”
老六瞪大了眸子，大声嚷道：“老五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整我呢？”
林酥酥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我有说要你全部都看一遍吗？”
她指着那几个黑衣人，“你不会再其中挑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