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朝天鸣枪示警的制服警有些犹豫,他手持手枪站在原地摇摆不定。
这个警官很清楚,在他面前的手无寸铁的村民,而这些人之所以群殴邢来宗表弟和那个大汉保安,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毫无底线的“执法”,将一个小姑娘摔在地上休克昏迷导致的。
刚才他狐假虎威的朝天鸣枪,本意是震慑,平息这几个年轻人的违反戒严纪律,其实已经超出了警局的用枪规定。
此时,骚乱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邢来宗表弟和那个摔打胖妞的保安,被愤怒至极的村民压在身低拳打脚踢着,哀嚎不止。
在救援警力未到来之前,他又不得不做出自己“职责所在”的表现来。
警官举着黑洞洞的枪口,朝骑在邢来宗表弟身上的付家老大呵斥道:“快松开他!否则我可要开枪了!”
没人知道这个制服警会不会头脑发热真的扣动扳机。顾燕母亲见状,起身一步步逼近这位持枪的警官,双目凝视着他的眼睛说:“你助纣为虐已经对不起你这身警服了!难道你还要打死这些孩子们吗?来!你有种先冲我来!”
顾燕母亲步步紧逼,老太太的的气势让这个犯浑的警官泄气了,他收起了配枪,转头望向增援警力的方向。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年纪较大,官阶较高的警官带着七八个警员赶了过来。
高阶警官问明情况,先去看了看苏醒过来的胖妞,让顾燕和乡亲们把胖妞扶回屋里照顾,又和颜悦色的对还在地上滚打在一起的付家兄弟,村民们说:“不管是谁对谁错,都不能伤害其他人的身体。都给我放开!”
他身边带来的警察,一道上前便将鼻青脸肿的邢来宗表弟,那个出手伤胖妞的保安和村民们分开来。
邢来宗表弟哭咧咧指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对这位警官领导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些无法无天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把人分开就得了。”警官领导特意叮嘱了一句属下,没理会邢来宗表弟的诉求,朝手里还握着手枪的那个警察呵斥道:“收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你又鸣枪,又拿枪比比划划!回去给我好好反省!”
警官领导的态度到让村民们很意外,除了顾燕和几个妇女将胖妞搀扶回顾燕家里,其他人还是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怒目而视着邢来宗表弟和他身边的那群打手。
更让村民们意外的是这位警官竟然命令所有安保人员:“收队!马上撤离东沱村!”
邢来宗表弟不明就里,瞪着眼问道:“省市领导,‘冀美’大老板就要到了,你疯了吗?这里的秩序谁来维护?”
“我是接到上级的指令。”警官领导头也不回,扭头就走说了一句“咋回事儿,你自己去问吧。”
有了领导的命令,那些制服警,黑衣保安便三五成群的走到村口接运他们的大巴车,面包警车里,车辆排气管响冒着缕缕黑烟后,大队人马便诡异的消失无影无踪了。
邢来宗表弟见警队撤离不是说说而已,担心村民们继续揪住他不放,便慌慌张张带上一个手下,钻进了他表哥送给他的一辆小车里,也一溜烟的驶离了村口。
大多数村民也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站在原地看着这出来时气势汹汹,又戛然而止的大阵势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些恭迎,安保大领导的警戒队伍为何突然撤出了。
还是顾燕母亲说了一句:“也不知胖丫咋样了?大家先散了吧,我得回家看看那丫头。”
胖丫是被顾燕和几个村民背扶回到了顾家。
当大家把胖丫放到床上后,这个胖墩墩的丫头已经清醒了过来;她猛地坐起来,推开众人就要下床,被顾燕死死地按住,说:“你干嘛呀?快躺下。”
“别拦着我,我得跟那些孙子拼了!老娘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动我一根毫毛呢!”胖妞还不知道保安们也撤离了村里,便大呼小叫道“我得给雷哥打个电话,让他招呼兄弟过来,灭了这帮混蛋!”
“这是雷哥管的了的事儿吗?”顾燕劝道“你刚才都休克了,这会儿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那孙子上手我没注意,脑袋磕了一下。”胖妞还不死心,说“燕儿,咱们村里的人架不住他们,我看还是给雷哥打电话让他组织人马,跟这帮孙子干一场吧!”
顾燕知道胖妞的臭脾气,俯身低声对她说:“别雷哥长,雷哥短的胡说了,村里的事儿和他有啥关系?你找雷哥那些人来不是更拱火,添乱了吗?再说,戒严的人都撤了!”
听顾燕这么一说,胖妞才平和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喃喃自语骂了几句邢来宗表弟,她认为邢来宗表弟当着众多乡亲们把自己老底抖落个底掉,让自己在家乡父老面前感到很没面子。
“别让我再看见邢家的人,只要让我见到,我上去就把他们的嘴撕烂了!”胖妞咬牙切齿的说。
正在这会儿,顾燕的手机“呜呜”响了起来,她便把胖妞交给刚进屋来的母亲照顾,自己走到堂屋安静处接起了电话。
这个座机号码很陌生,顾燕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便传出来了婆婆的声音。
“燕儿,你和陆宏马上到省公安厅来一下,我在大门口等你们。”
“是现在就过去吗?”
“嗯,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