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和顾燕回到婆婆家,只见家里只有小阿姨一人,陆宏母亲并不在房间里。
小阿姨见到陆宏小两口,便不无担心的说:“老太太这些日子茶饭不思,药也不按时吃,一大早就出门,一出去就是大半天。人病怏怏的都快脱相了!你们可得好好劝劝她,这岁数又一身病,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听了小阿姨的话,顾燕心里很不安。她知道婆婆之所以不顾高龄,病体,无不一心都是为了自己父亲的案情,“冀美”那个该死的项目奔波,操劳。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便和小阿姨一道下厨准备午餐。在家等婆婆回来见上她一面。
差不多快一点钟了,陆宏母亲才拖着疲惫的步履,额头上渗着豆大的汗珠敲开家门,走了进来。
顾燕见状忙把陆宏母亲扶到餐桌旁坐下,端上早就晾好的白开水,双手递到她面前,说:“妈您不能再这样跑了,您这身体本来就需要静养,这要是一个人在外面不注意有个差池,可怎么得了啊!”
陆宏母亲又接过小阿姨递到手里的药,大口喝了几口杯中的水,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开了口对顾燕说:“燕儿我不拼了老命,抓紧去各个衙门口拜大神,你父亲和‘冀美’这件事,就指着你小两口,还有村里的那些乡亲们,说句难听的话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顾燕没插话,她把饭菜都端上餐桌招呼婆婆先吃饭。
虽然顾燕和小阿姨为婆婆准备了她顺口的几道小菜,可明显看出婆婆没啥胃口,喝了半碗米粥,吃了几口菜后就下撂了筷子。
吃过饭,顾燕想扶婆婆回卧室休息,被婆婆摆手拒绝了。
“我下午还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婆婆示意顾燕,陆宏也坐下来,说“这几天跑下来我感触太深了!一言难尽啊......”
陆宏母亲把她这几天找老熟人,进出省府各大机关的过程详细的跟顾燕两口子说了说。
“我毕竟在省府工作了大半辈子,出入那些委办局还有些方便条件。”陆宏母亲看着顾燕说“要是换作你们,恐怕连第一道大门都进不去啊!”
“尽管我也有心理准备,可不管我是到政法委,还是公安厅,只要把你父亲案情诉状交给相关人员时,那些人一听是关于‘冀美集团’的项目,不是避之不及,避而不见,就是搪塞几句了事。”
“我呢终究是个退休人员,说实话想见到大首长那也是可望不可及!所以,虽然这几天我跑腿儿都跑细了,但还是没有啥进展。”
陆宏母亲摇了摇头,大口喘了口粗气。
“这不就是要逼我们和那些狗杂种鱼死网破吗?!”陆宏一拍餐桌,气愤的说“上面不仅不为我们做主,还怂恿他们无法无天的把村民的房屋铲平,把保护自己家园的乡亲当做罪犯关押起来。既然这样,那还有啥好说的,索性跟他们拼了!”
“傻儿子,这可不是你有搏命勇气就能为你岳父报了仇,就能阻挡‘冀美’那个项目不再进行下去!“陆宏母亲说”他们之所以肆意妄为是因为有官老爷后台罩着,这时候你一个平头百姓想跟他们硬碰硬,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顾燕还记得刚认识陆宏时,陆宏母亲住院的情景。
当时,婆婆作为卫生厅退休干部享受着普通患者无法享受的优惠待遇,医院领导,医护人员都给了她格外的照顾和尊重。
从那时起,顾燕才明白这个社会上人与人之间是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存在。
那就是”体制“所赋予某些人,远超普罗大众的优越。
如今当婆婆面对”冀美“集团和它背后能量巨大的怪物时,她都明显产生了无力感,顾燕更加深知她要面对的邢家父子,与之斗争的”冀美“将是会多么艰难,甚至将他们扳倒是多么渺茫!
婆婆这番话,让顾燕和陆宏都低头沉默了起来。
顾燕不禁更加想念起了死去的父亲,如果他还在,凭父亲的勇气和号召力,影响力,也许与”冀美“的斗争会是另一番局面。
她和陆宏还是太年轻,太稚嫩!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我岳父就这样白白丧命,沱沱河就让这些混蛋糟蹋完了吗?“陆宏愤愤不平的朝母亲发着脾气。
”你妈在机关工作大半辈子,总还是结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陆宏母亲不紧不慢的说”你还记得以前咱们邻居黄叔吧?“
”记得,当过老省长的大秘,后来听您说当了副省长。“陆宏点点头。
”我费了好大劲儿见了他一面。“陆宏母亲说”他倒是把我们写的材料仔细看了看,私下里跟我说,一个这份案情报告还要充实些内容,另外给我透露了一个算是绝密的消息......“
”啥消息?“陆宏急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