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陆宏低着脑袋进到屋里,怯怯的跟岳父,岳母打了声招呼。
血脉这件事实在太奇妙了,在姥爷怀里挣扎的小宝,见到陆宏后马上伸出两只小手冲他求抱抱。
“去吧,臭小子!”顾燕父亲轻轻拍了一下小宝小屁蛋,把小宝送到了陆宏早就张开双臂的手中。
“我昨天还问顾燕呢,也不知道你母亲好些了没有?”顾燕母亲问陆宏。
“出院了,回家静养。”陆宏惜字如金,他也不知道自己家中发生的事,顾燕和父母都说了些什么,其中内情二老了解了多少。
“是不是奶奶想小宝了?”顾燕母亲笑着说“让你来接他们娘俩?”
“嗯,嗯......”陆宏斜眼瞟向顾燕,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我正要跟燕儿他爸说这事儿呢。”顾燕母亲接着说“你来了正好,一块儿商量商量,小宝毕竟是你的儿子,父母意见得一样啊。把孩子交给我,你放不放心?”
顾燕母亲随即将顾燕把小宝留在娘家,由她照看的想法和面前的两个男人说了说。
“好事儿啊!”顾燕父亲喜滋滋的说“小宝在这儿,我得多回家几回。”
然后转头对陆宏说:“孩子在乡下不说别的,吃的是新鲜五谷杂粮,比那些你们城里人这营养,那补品的不知道强多少;你看看你一身囊肉,小宝在这里能走能跑了,可以撒欢的在场院里疯玩儿。那小体格比你们那些风一吹就倒的秧子,根本没法比。”
“要我说,还是在我这里好!”
岳父定了基调,陆宏更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燕儿着急出去工作。这个我理解,毕竟有了孩子生活挑费大了。”顾燕母亲对陆宏说“靠你一个人赚钱养家,燕儿过意不去。”
“你,你要去哪儿工作?”陆宏不解的看着顾燕,小声问“小宝还那么小,出去工作也得等他上托儿所再考虑吧?”
顾燕变脸转向另一边,没有理会陆宏。
陆宏识趣的只好眨巴眨巴眼睛,朝顾燕父母说:“我妈现在基本上能自理了,家里还有个小阿姨;所以,所以我想今天带燕儿和小宝回去。”
“不回去!”顾燕转过头来,也不管父母在场大声说道“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顾燕母亲迷惑的看着女儿,她不知道顾燕为什么这么激动,话语中显然还带着很大的情绪。
父亲则皱了下眉头,沉吟了片刻对顾燕母亲说:“我下午还得赶回去,你烫壶酒,炒两个菜,姑爷难得回家一趟,我们爷俩喝一盅。”
顾燕母亲答应着,便和顾燕一道下了厨,做饭的当口母亲很想知道女儿为什么对陆宏“恶语相向”,顾燕则一直沉默不语。
农家饭简单又丰盛,都是自家地里的时令菜蔬,鸡蛋也是自家散养的土鸡蛋;姑爷在当地是丈母娘家的贵客,顾燕母亲把平时不舍得吃的食材都用上了,不大一会儿,摆上了餐桌六个荤素菜肴。
顾燕父亲让陆宏坐到他的身边来,拿起烫好的酒壶就要给他倒上一盅。
陆宏忙接过来酒壶,先给岳父的酒盅满上,只给自己的酒盅意思了一下。
“酒满茶半。”顾燕父亲指着陆宏的酒盅说“男人喝一盅酒还唧唧索索的,能干啥事儿?我又不让你多喝。快,自己满上!”
陆宏“唉,唉”答应着,硬着头皮给自己满上了闻起来就呛鼻子的高度白酒。
“来,咱们爷俩缘分还不浅,我巡河不着家,你又在外地打工,能碰上不容易。”顾燕父亲端起酒盅,说“我也听说了,有了小宝后你有点男人样了。冲这个,我跟你碰一个。”
顾燕父亲仰脖就把酒盅的酒一饮而尽。
“爸,我没酒量。”陆宏端着这个酒盅为难的说“我能不能不一口干了?”
“不用!”顾燕父亲直视着陆宏说“我有话问你,可不希望你喝醉了说酒话。”
陆宏低着脑袋点点头,小口抿了一口这出自村里小酒坊的自制烈酒,五官都扭吧到了一起,一副痛苦的表情。
“吃口菜。”顾燕父亲又指了指桌上的菜肴。
待顾燕父亲三盅酒下肚,陆宏也差不多把顾燕母亲特意为他烹饪的菜肴都尝了个遍,老岳父放下了酒盅,手里的筷子。
“说说吧?”顾燕父亲指着顾燕,问陆宏“你俩怎么回事儿?我可告诉你,我虽然断了一条腿,可眼睛里不容沙子。你要说就一五一十的说!”
不知是这酒太烈,还是老岳父强大的气场,陆宏只感觉自己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嘀嗒下来。
他用袖口擦了一把脸,看了一眼虎目圆睁的岳父,又赶紧低下头,小声说:“这事儿燕儿一点责任没有,都怪我那个多嘴多舌的弟妹,还有,还有我妈.......”
“别拐弯抹角,你就说啥事儿吧?”顾燕父亲还是当兵的性格,受不了磨磨唧唧。
陆宏看了顾燕一眼,这才把最近陆家关于怀疑顾燕,质疑小宝的来历战战兢兢的说了说。
陆宏把事情经过说完后,不自觉地身子往后缩了缩,他领教过顾燕父亲的火爆脾气,做好了老岳父巴掌,拳头直冲他面门而来的准备。
但他没想到,顾燕父亲听后却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相反倒是很平静的又给自己的酒盅倒满了酒,浅浅的喝了一口,又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陆宏就像是个等待宣判的罪犯,惶恐,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大气不敢喘。
“明白了。”半晌,顾燕父亲好终于开了口,问陆宏“你说的那些人跟我,跟我女儿没啥关系。你是燕儿的丈夫,小宝的父亲,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
“是这样,我妈虽然是长辈,但这件事情她有错......”陆宏边说边看着顾燕父亲的反应,见他额首点头,才有了勇气继续说下去“不过事到如今,我们家老太太提出的解决方案倒,倒也可以一试。”
“签定结果不用看也知道小宝是我的儿子。有了这个认证,所有的误会,麻烦也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