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陆宏见母亲栽倒在床上,双目紧闭,口吐白沫,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真的可能要了母亲的老命。
他马上扑到母亲跟前,一边摇晃母亲,一边呼唤:“妈,妈,您醒醒,您没事儿吧,别吓唬我!”
还是小阿姨有经验,赶紧找出速效救心丸,撬开陆宏母亲的嘴给她压在了舌根底下。
顾燕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拨打了120急救电话;然后对陆宏,小阿姨说:“快给妈衣服穿好,车来了先送医院不能耽搁了。”
120救护车很快赶到了陆家单元楼下,两个医护人员上楼来用担架把陆宏母亲抬起,抬送到了救护车上。
顾燕本想把小宝交给小阿姨,跟陆宏一道陪同婆婆去医院,可小阿姨说:“还是我去吧,小宝离不开你,到了医院有啥事儿我让老大再给你打电话。”
救护车开走后,顾燕抱着小宝心神不安的在屋里转来转去,不时盯着座机,暗自祈祷陆宏母亲千万不要有大碍。
她也感觉十分蹊跷,纳闷。
陆宏莫名其妙的今早从小城赶回家中,昨天电话里他明明说,公司业务繁忙难以脱身;这刚进到家门,他就和婆婆刀光剑影,大吵大闹了一通。顾燕实在想不出这母子俩,到底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顾燕抱着小宝就一直守在座机旁,心里很乱,但也一直捋不成头绪来。
终于座机“嗡嗡”响了起来。
顾燕赶紧抓起话筒,急切的问道:“妈怎么样了?”
“缓过来了。”陆宏有气无力的说“大夫让住院几天再观察,观察......”
“她在哪家医院,你告诉我病房号,我这就去看看她。”顾燕说“还需要带什么东西,我给顺便带过去。”
“你带着小宝往医院跑怎么行?”陆宏说“我先在这儿守着,待会儿让小阿姨回去,把该带的带过来就成,你老实在家,千万别动。”
陆宏的话也不无道理,医院的环境不宜老弱小没事去“光顾”,何况婆婆特别强调过,不许顾燕带她大孙子到人多的地方去。
顾燕只好趁小宝睡觉的功夫,下厨抓紧熬了一小锅小米粥,单独炒了两个婆婆爱吃的素菜,准备小阿姨回来后,让她带回医院给婆婆做午餐用。
大约一个多钟头后,小阿姨回来了。
她边收拾陆宏母亲的洗漱用品,换洗衣服,边跟顾燕说:“我临走的时候,你弟弟,弟妹也都到医院去了。陆宏他妈让我跟你说,让你过去,她有话要对说。”
“我婆婆没事儿吧?”顾燕点了点头,问小阿姨。
“你去了还得是说说老大。”小阿姨没正面回答顾燕,说道“做儿子的怎么好这么跟老人说话?要是把他妈气出个好歹来,你们两口子怎么向老二公母俩解释?我真看不过去了!”
小阿姨算是外人,对陆宏跟母亲的态度,言辞都愤愤不平,顾燕也觉得真有必要搞清事情的起因,好好和陆宏谈一谈。
陆宏母亲此次住院还是上次那所医院,那个病区。顾燕倒没费多大周折,便来到了住院部。
一进到走廊,顾燕便看见陆宏一个人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
顾燕走过去推了他一把,问:“你怎么坐在这儿,不进去陪陪你妈?”
陆宏抬头见是顾燕,忙站起来说:“不是不让你来吗?我弟和弟妹在里面呢,你还是回去吧。”
随后接过顾燕带来的母亲日用品,餐盒就往外推顾燕。
顾燕这才看清陆宏左脸上又红又紫,像是被人打过,便指着他的脸问:“你这就是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陆宏拿手揉了揉脸,说“燕儿,你甭管了,快回家照顾小宝宝吧。”
“小阿姨说妈要找我。”顾燕把陆宏手里的东西又夺回到自己手里,说“妈住院了,我哪能到了这儿不进去看看。”
陆宏见顾燕执意要进病房,便一只手拦了她一下,说:“燕儿,你进去后不管妈,我弟弟,弟妹说啥,你都左耳听右耳冒,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顾燕这会儿还以为陆宏所指,婆婆,小叔子他们会因为陆宏出言不逊,伤害到了母亲,情急之下会把她也牵连进去。便无所谓的点点头,说:“老人家有怨气,就让她说去,说说心里也就痛快了。”
此时正好一位护士将病房门打开,顾燕趁机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病房里,只见陆宏弟弟坐在病床边拉着他母亲的手,窃窃私语着什么,弟媳则站在窗边掐着腰一脸怒容。
“妈,您好点了吗?”顾燕快步走到婆婆跟前,俯身问候了一句。
陆宏母亲抬头看了顾燕一眼,很快又把头扭到一边去。
小弟媳在一旁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这脸皮有多厚?还能叫出妈来?!贱货!”
顾燕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场景:婆婆对自己好像仇人相见,小弟媳又对自己说出了这么恶毒的话。
她把带来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转身质问小弟妹:“你刚才啐谁呢?又是在骂谁?”
“啐谁?啐假正经的娼妇!骂谁?骂把我们陆家坑惨了的臭女人!”
小弟妹这话说的指向性再明目张胆不过了,顾燕这个柔弱的女孩,怎么受得了另一个女人如此攻击,谩骂,尤其是作为女人最看重的贞洁,品德;她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伸手便给小弟妹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下病房里乱成了一锅粥,小弟媳吱哇乱叫,朝她老公喊道:“你还不过来收拾这个小婊子,她,她竟然敢打我......”
边喊叫,边伸手来抓顾燕的头发。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病房里的护士见状,忙上前拉开两个疯了一样的女人,喊道:“这里是医院,是病房,你们再打,我可叫保安了!”
陆宏弟弟到还算冷静,一把抱住他老婆,劝道:“你跟她一般见识干嘛?不怕有失你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