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总,吉总。”陆宏既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刚才还宛如一团火,突然伤心起来的这个女老板。
“没人理解我,真的,没人理解我......”见陆宏木然的毫无反应,吉总泣诉了两声,猛地抱住了陆宏,说“我体会过你的心情,陆工你和我真的好像,好像啊!”
刚才,陆宏还没搞清楚到底他和吉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他会和老板孤男寡女有这样的场景?这会儿听了吉总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更让陆宏不知所措。
吉总滚烫的热泪滴嗒在陆宏的脖颈上,他只能像个木塑一样一动不动,身子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姿势。
“我,我是受过情伤的女人,不堪回首。”吉总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边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边说“说起来你陆工可能不信,当我今晚回到办公室看你那个难受的样子,特别是拉着我的手,诉说你和你那个小娇妻的事情,我,我真的听不下去了!”
陆宏听到这儿,扭头看了吉总一眼,这个无意的动作其实是他实在想不起来,当时他和吉总说过些什么?更回忆不起,他竟然还和老板谈及到了妻子顾燕。
吉总看到陆宏望向自己,可能是觉得她的话打动了陆宏的心,便把身子往陆宏身边靠了靠接着说:“你在省城经历了事业失败,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打拼,就冲这一点,吉姐我就认你是个真男人!”
“开始我只知道你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可真不知道你是新婚,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娇妻这么年轻,漂亮。见到她之后,我心里还说你们这小两口还真是郎才女貌!”
“我有啥才,笨人一个。”陆宏的酒劲彻底散了,回了一句。
“不许你这样说!”吉总轻拍了一下陆宏的手背说“你要是笨人,那我岂不是个傻女人,傻老板?”
“我不敢说自己阅人无数,你吉姐十五岁就离开这个地方南下闯荡,上到省部级大官,财富榜榜上有名的大老板,至于杂七杂八的人那更是见得多了。”
“这些人头脑没有不灵光的,可那是狡诈,奸滑,蔫损坏。我为啥欣赏你陆工,本本分分,老老实实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好男人......\\\"
“我只会画装修图纸,工地的事儿略知一二,踏踏实实做好这些工作本来就是我的本分。”陆宏本想离吉总远一些,可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紧贴到了车门,根本无法再腾出空间来。
“这就相当难得了!”吉总微微摇了摇头说“这个世上那些看似风生水起,高高在上的男人,我最有发言权了,这些人要么是道貌岸然,要么就是男盗女娼,一百个里面找出一个干净人都比登天还难!”
吉总为何有这番感慨,陆宏不清楚,也没兴趣过问,只能半睁半闭着眼,好让浆糊一样的大脑保持一份清醒。
“你来到公司没多久我就知道自己选对了人。”吉总拢了拢散乱的头发,说“业务上你一丝不苟,每道工序都订立了以前我这里根本无人提及,没人遵守的高标准。处处为我这个老板着想,完全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买卖。”
吉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遇到这么一个好伙伴,我,我能不庆幸又感动吗?”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陆宏把脑袋转向车窗外,说“吉总在工作上信任我,薪酬也没亏待我。”
“是,可一个人总不是机器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需求的。”吉总摇晃着陆宏的胳膊说“你今晚那几句话,我一听就明白了。一个大男人在外面不辞辛苦的打拼,养家,养一个全职太太,却得不到一点妻子给予的温暖。”
“从老板的角度讲,你这个我好不容易招聘到的优秀员工,怎么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从私人感情来说,我更不忍心看着陆工你这样一个好男人,过着这么悲惨的生活。”
“你懂吗?”
吉总说罢又开始了新动作,她将陆宏的但脑袋转到自己的对面,朱唇随即贴了过来。
“吉总,我今晚喝酒了。说了啥,做了啥都糊里糊涂。”陆宏将吉总推离开自己,说“我,我该回家了。”
“你看看这会儿都几点了?”吉总指着仪表盘上的时钟指针,说“这会儿别说公交车,的士都收工了。陆工,去我那儿休息一晚吧,明早我俩可以一起去公司。”
“不,不行。”陆宏想打开这一侧的车门,可发现车门已经落锁,便急着说“我不回家燕儿会着急的!走我也要走回去!”
吉总看着陆宏,长叹了一口气,说:“痴情的汉子,痴心的女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陆工,我送你回去,不过走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吉总,你说。”陆宏很怕再与这个女人纠缠下去,听说她答应送自己,马上做了回应。
“从今以后,别把我看成你的老板。”吉总说“这个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往后工作的事我们要配合,你有啥想不开的心思,尽管随时来找我。”
“能答应我吗?”
陆宏此时一心想赶快回到顾燕身边,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吉总打开后车门,重新坐到了驾驶位上,启动了车。
这一路除了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吱吱”声,整个小城万籁俱静;不见一个人影,一辆交错而过的其它车辆。
吉总车开的很慢,不时从后视镜朝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陆宏嫣然一笑。
当车开到了陆宏和顾燕居住的楼房前,吉总将车停到了单元门口,回头对陆宏说:“陆工,做人千万别憋屈自己,一个人就两万多天,苦闷也是二十四小时,潇洒,快乐也是一天。想开些!吉姐还等着和你携手大展宏图呢!”
说罢,才把车门锁打开,把心乱如麻,手足无措的陆宏放了出来。
陆宏没有回头,也没有和吉总挥手告别,便逃也似的跑进了楼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