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宏母亲拉住顾燕母亲又悄声叮嘱了一句:“你进去后,一定要劝燕儿把我们在家给她准备好的早餐吃了,孩子身体太弱,这会儿她更需要营养进补。”
顾燕母亲点点头,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顾燕正要打开谭涛送来的放录机,见母亲进来便笑着挪动了一下身体,让母亲坐到自己身边来。
顾燕母亲找出来陆家为顾燕准备的早餐盒,端到女儿面前,说:“该吃点东西了,你看你再瘦就剩皮包骨头了。”
“他们家的东西我不吃!”顾燕推开母亲的手,说“妈,你把那个口袋里的西红柿拿出来,我吃两个西红柿吧。”
顾燕母亲一动没动,看着顾燕。
“妈,我真的喜欢吃西红柿,有好长时间了每天都要吃好几个。”顾燕看出来了母亲神色不对劲儿,笑着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闹得。”
“燕儿你现在身子还没恢复,妈本来不想跟你多说别的话;可从我昨晚到了医院,你昏昏沉沉啥都不知道,我可都看到,听到了。”顾燕母亲神情严肃的说“你可知道是陆家人救了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命,这不是小恩小惠,可是大恩大德啊!”
“孩子,咱们不能这么丧良心!”
顾燕母亲把陆宏母亲如何千方百计,通过关系,请回了远在外地的权威专家欧阳教授,专门给顾燕救治,昨晚陆家人一宿没合眼为她准备食物,生活用品种种付出说了说。
又告诉她,今天天不亮陆宏母子俩就又赶到医院,帮她将六人大病房调到了环境清净,舒适的单人间。
“燕儿,为你做这些事情不说人家陆妈妈有能耐,但起码人家有这份心啊!”顾燕母亲说“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燕从昨天入院到今早一直处于高烧昏昏噩噩中,关于她如何转院,被救治的细节,她确实不一概不知。
听了母亲这番话,顾燕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任性,不忍让母亲生气便笑着说:“妈,我吃。”
顾燕母亲边一勺一勺的喂着女儿,边对陆宏母亲为女儿做的这份精致的餐食啧啧赞叹。
其中的食材,她这个在乡下做了大半辈子饭的家庭主妇都是见所未见。
餐后,顾燕母亲突然张口问:“你和这个小陆到底是咋回事儿?今天你得跟妈说实话。”
“妈前天你找我,咱娘俩不都把话说开了吗?”顾燕忽闪着大眼睛,不解地反问道“您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
“那天妈是只是带着耳朵听你说,昨晚到这会儿我可是亲眼所见,我看得出来这个小陆对你那真是没得说,他母亲就更甭提。我要不是你亲妈,换了哪个人不得都说这娘俩就是最心疼,爱你的人!”顾燕母亲说“妈活了这么大岁数,人和人之间是不是真情实感,我还是心里有数的!”
“小陆和他家里人对你有恩,有情,你为啥要这样待人家?!有了陆家孩子还要跟小陆分手!”
“你这是怎么了,妈?是不是我爸他说啥了?”顾燕一直忐忑着母亲回家后把她的情况,想法,告知到父亲,那个她打心里又敬又畏的父亲,老爸又会对她的决定产生什么不快,或者招致他更大的怒火?顾燕还是心里没底。
顾燕最担心的是父亲对她的不理解,母亲她倒觉得娘俩已经沟通的差不多了,老妈那天临走时的态度,看起来也完全理解她,站在她这一边。
所以她不明白母亲为何又语气很重的挑起这个话题。
“你爸和我都是向理不向人的人。”顾燕母亲并没有回答顾燕关心的父亲到底是啥态度,而是接着问“燕儿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了?”
“没,没有啊!”母亲的话把顾燕问得一头雾水。
“没有?你不觉得你一句跟小陆不合适,就要和他一刀两断太牵强了吗?”顾燕母亲说“不说这回为了抢救你,人家母子倾尽了全力,你也承认在你刚来省城,小陆方方面面对你照顾,关照有加。你没有其它原因怎么会翻脸不认人!”
母亲的话本身没错。可对一个朝夕相处过的男人,他身上那些顾燕很难接受的种种,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冷暖自知,但又很难用几句话,能把这种感受说个一清二楚。
即使和自己的母亲。
见顾燕沉默不语,母亲指着谭涛拿来的西红柿说:“我问你,那个姓谭的男孩是和你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吧?”
“嗯,谭涛跟我是一个组的同事。”
“燕儿屋里现在就咱娘俩,你跟我说实话,你要离开小陆,是不是因为这个男孩?”顾燕母亲盯着女儿的眼睛问道“你俩有了新感情?是不是?”
“不是的,妈您想哪儿去了!”顾燕连连摇头,但不知为何,口气却并不是像她否认的那么坚定。
顾燕母亲“腾”的站了起来,说:“燕儿,你是大了还是变了?从小到大你都是个诚实的孩子,你现在怎么开始跟妈妈都不说实话了!”
“妈,妈你别急,你听我说嘛。”见母亲真得生气,急了,顾燕赶忙拉住母亲让她坐下来。
顾燕只好将谭涛喜欢自己,也多次和自己表白的言行,简单说了说。
“妈。谭涛是个好男孩,可我真得没有一点其它想法。”顾燕说“您该相信您女儿。”
“好,我信你。”顾燕母亲说“既然你没有另外喜欢的男孩,小陆你还是坚持要和他分开吗?”
“嗯!”顾燕很干脆的点了点头,说“他还有他母亲对我的恩德,我会记住;也一定想方设法去报答他们,可让我和他在一起我真的不愿意!”
听了顾燕这番话,母亲刚要说什么,病房门一阵风似的被人撞开了。
陆家小阿姨手提着一大袋东西,气喘吁吁跑了进来,紧张的对顾燕母女俩说:“陆宏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