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掌心一收回,他踉跄的几步后退,唇边的血滴落在地板,等稳住身形,
脑内的记忆开始变得杂乱,在无人可知的地方,魇之力正在吞噬他的力量,
一点点凡间阿衡的情感夹杂在狐魅珠里,就算是心冷如帝君也难逃一劫,
半是清醒半是沉沦,
柔和的眸子一瞬被冷淡替代,他飞快的扫过一眼床上的玄林,也不顾及胸口的伤,他在意的是那越发不受控制的身心,
难得的这次他感受到了危险,感受到了怕,
清醒的时间很短,他直接闭眼,金光扫过体内,
所到之处皆被他看在眼里,
并无异常?
怎么会?
“阿衡”虚弱的叫唤声传进华衡的耳中,眸子的心疼取代了往日的冷淡,他焦急的转身走近他,
见到阿衡眼底的情意,玄林只觉得凡间的苦难都是为了今时的相守,
可触及到他胸口的惨怖的伤痕时,他脸色瞬间惨白,
“阿衡”
“我……
”刚出口的那一刻,
冷漠杀意顿时涌上心头,该死,都怪你,
不!
“我,心甘情愿”掷地有声,情意绵长,他是阿衡。
彼时,暗黑色的魔云浮动,黑压压的一片正向外扩散,
压抑!死寂!
那是……
北寒川的方向,据说那里封印着上古魇妖,
可……这怎么是魔气,
不明所以的妖、仙只能到处逃窜躲藏,
一些聪明的,大概也想到了这北寒川“上古”魇妖的水分,
不过这魔气之甚,让人恐慌,他们也只能上报仙境,等待仙境的支援,
但愿,
华衡帝君能够将这魔头拿下吧。
而不同于仙妖两境,魔境的将士们是激动,更多的是兴奋,隐隐约约还有些浮躁,
好像来人会带领他们一统四境九州一样,
这份越发浮于表面的兴奋让仓溯这个魔君有了危机感,
昏暗的寝宫里,暗红色的纱幔飘飞,黑金玉冠之下,邪气横生的容颜有些朦胧,
忽闻淡香,他快速往左一躲,在侧眸时,一张如玉盛世的容颜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色火纹掠过他的眼,他一怔,如玉的五指猛的掐住他的脖子,大拇指指尖一挑,他只能被迫仰视面前的女人,
红唇轻启,只听见她嘲讽的声音,“昔日灵族几乎战死洛河,不知魔君可曾记得”
灵族,几段洛河的记忆片段出现在他脑海,
“灵族众妖听命,过洛河者”
“杀”
想起那些画面,仓溯也不免感概,“那些妖宁死不屈,确实忠心,浑身都是傲骨”
不过,他停顿道,“就是可惜”
箫灵听着神色越发冷漠,仓溯也不理会脖子上愈发收紧的手,神色变换间,眉眼的野心是毫不收敛,
“任何阻拦本君的踏上仙境的妖或着仙,本君都不会放过”
“所以”他说着对上她的目光,冷笑着,“他们死的不冤”
脖子的手突然猛的一用力,仓溯体内魔气四溢,瞬间分开两人,
手腕一转,魇妖之力直接将他困住,化妖力为鞭子,每挥一鞭都夹杂着她的怒火,
魔气环绕,躲闪,仓溯越打越心惊,最后一击,他不敌,
血沿着倒飞出去的痕迹流了一地,
“那如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说完,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从腰间拿出锦囊,手指伸进去,夹住一颗褐色珠子,向前一掷,
察觉到不好的仓溯想逃走,可萧灵的速度更快,
一道褐色的光已然将他定住,似灵魂被割裂,仓溯已然不复刚才傲气的模样,华丽的袍子也沾染上了灰尘,
“啊啊!”他痛苦的大叫,脖子上青筋暴起,
终于,他的躯体像破布一样摔倒在地,了无生息。
褐色珠子在围绕仓溯转了个圈后又重新回到萧灵的手中,
随意被她转动几下,珠子里面的哀嚎声就开始不断响起,
这褐色珠子名灭魂珠,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灵魂将会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风又动,
“来了”萧灵头也不回的开口,
“嗯”钟离冶回了一声便拿起帕子将她的手心捧起,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都擦了一遍,
见他这番动作,萧灵挑了挑眉,但笑不语,
倒是钟离冶先一步落了下风,耳尖的红和微顿的指尖都让他心尖一颤,微敛下头,他说,
“我不喜欢你碰他”
明明是他和她同生同死,
明明……
他目光又落在两人相交叠黑色袖口上,眸光渐深,
“为何?”
她似非似笑就盯着他看,
直看的他心神微乱,呼吸不稳,手微一用力,一缕清香就被他禁锢在怀里,动人心弦。
他敛下心神,
眸子里不断翻涌着墨色,
喉头干渴,他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好像”说着将她的手执起贴近他的胸膛,一字一句,嗓音低沉沙哑,
“心,乱了”
萧灵一笑出声,额间的黑色火纹微闪,落在他胸前的手往前轻轻一摁,如玉的指尖在他黑色的衣袍上仿佛作画,
酥酥麻麻似电流让他不自觉的闷哼出声,
钟离冶可从来不会做君子那套,但这次,他给她选择的机会,
他低头,缓慢的靠近她,
一点一点,直到那艳极了的唇瓣近在迟尺,疯狂的贪念占据他的脑海,
他突然,不想给她机会了。
轻吮,汲取,
红艳的唇色被打湿,
将他的唇也染成了红色,
良久,他喘息的和她额间的火纹相贴,气息极尽缠绵,
“可要一直在一起啊”空荡寂寥的宫殿里只余下他的所求。
情之一字,道不清。
当从仙侍的嘴里听到北寒川的消息时,沉默在玄奉宫里蔓延,
“没有退路了”华衡比谁都知道北寒川里封印的是谁,
一个魔,很早了,当初要不是有天道相助,他也无法将其封印,
而如今,一抹冷意在他眼底瞬间消失,一回神,他想他已然没了和他对战的实力,
玄林一时也没有办法,他眉头紧锁,忽得,在扫过躺在地上的白毛狐狸时怔愣了些许,
他想,或许有办法了,
“阿衡”他握住华衡的手,语重心长的对他讲,“只要九尾狐族的心头血,就可以让阿衡你恢复如初”
“况且”他神色一冷,“他九尾狐族长的女儿惹出的祸事该他来偿还”
“再说,为了四境九州的安危,有妖牺牲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说着他将目光重新放到地上的白毛狐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