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魇妖,一直被镇压在这北寒川,华衡帝君每万年都会来加固封印,
但,这封印,
箫灵素手触碰面前出现的白幕,流光时不时划过,看起来梦幻唯美,
只是流光易逝,这封印也一样,到底是不如从前,
她指尖泛起的蓝光轻点在白幕上,突然,光芒大盛,下一瞬,箫灵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暗、看不清一切事物,
只有耳畔呼啸的风提醒她还在北寒川,冷风打在身上,像刀子,一寸寸割破她的手腕、脚腕、脖颈、每一寸肌肤,鲜红的血落到地上的雪白,艳丽极了,
入了北寒川,全身妖力都会被封住,所以接下来的路,她只能咬牙受着,
一步一步,她要亲自走上去,血液的流失让她头晕目眩,脸色苍白,脚步慢了些,她狠下心,咬住下唇,血珠蔓延,让她混沌的脑海瞬间清醒,
提起一口气,她即使步履蹒跚也依旧没有弯下脊梁,在感受到寒风更加凌冽时,她笑了,
眼角的血泪随着胸腔的震动而落下,箫灵知道,近了,
嘴角依旧是那抹邪肆的笑,她微敛着头扫过满是伤痕的身体,眸中一片平静,抬脚朝着风雪处走去。
在风雪尽头,刻上古朴咒语的石柱分四方镇压,黑雾在阵法内横冲直撞,隔得近了,都能感觉灵魂在灼烧,刺痛感一阵阵,是上古魇妖,箫灵暗道,
这阵法,箫灵一抬手,指尖血滴入阵法,融入她灵魂之力血珠直接将幻化出一个洞口,
箫灵忍住喉咙的腥甜,一步步走近,直到阵法重新关上,体内的妖力瞬间如水流入海,身上的伤痕不再,
但紧随而来的黑雾却紧紧将她包裹住,像是要将她拉入黑暗,永堕深渊,
痛,好痛,
血水从她体内溢出,灵魂被炙烤,又像是无数只手将她的灵魂分成一片片,
等到身体麻木时,梦魇开始在她内心扎根,
一个个美梦在她脑海里浮现,
就在魇妖叹她的无知时,
梦断了,
还未开始就结束,不可能,世间之人皆有不可得之物,皆有贪欲,
吼——
还不等它想个所以然,就察觉到它的妖力在消失,
硬生生被剥夺妖力的痛苦让黑雾染了红,
她怎么……怎么敢吸食自己的妖力,暴怒之下,血雾弥漫整个阵法空间,
先前吸食的妖力也变得躁动不安,两重攻击下,她硬生生扛下,嘴角挂着的血丝被她抹去,
含着灵魂之力的指尖在石板上画着法咒,
“去”
控住住它另一半妖力,箫灵手腕一翻,将妖力全部吸入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魇妖的妖力尽数被她融入,转为她的本源之力,
额间黑色火纹闪烁,新一代的魇妖诞生。
黑雾涌动,妖力运转,这里是她最好的巩固修为的地方,
人境、宣城
花素也在命定的剧本上见到玄林,桃花树下,她一见钟情,羞涩漫上脸颊,衬的那张如花的容颜更加动人,她上前拦住男子,
“公子”
“抱歉”
玄林急赶着去找他的爱人,又怎么会与人纠缠,但数年的家族教养还是不允许他做出无视她人的举动,抱拳示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叫一直都自诩倾城美人的花素心生挫败,但心底某处也不可避免的动了下,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容貌对于别人的吸引力,可这人,
不沉迷美色,她想,她要回去叫父亲打听打听,
而另一头的玄林却是不知,此刻他正满心欢喜的守在心上人身边,看着他摆弄着手里的药草,白皙修长的手拈起翠绿的叶片,霎时好看,
“阿衡”
他放柔声音,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身,精瘦有力,白色腰带禁锢住他的纤腰,上面覆着玄林宽大的掌心,他不自觉的靠近,
“玄林”
阿衡觉得紧极了,清冷的声音就如同这个人,不似凡尘,这样的阿衡他觉得太远,他不满,语气也染上了焦急,
“阿衡,等我继承家族,便来娶你,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听着男人不安脆弱的声音,他心软了,
任由男人抱着,但他心底却知道很难,
只因他们都是男子,这世道之上,是不允许存在的。
罢了,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陪他大梦一场。
时间一转,自从花素知道玄林经常来这时,便时常在此偶遇,玄林也不是木头,更何况他还有心爱之人,
自然知晓她眼底的爱慕,可他已有爱人,于是出言婉拒,可花素怎会是一个就此甘心之人,她悄然跟随,
这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玄林居然喜欢男人,这消息对于她来说简直五雷轰顶,这一刻恶心、屈辱在她心底蔓延,恶劣之花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她居然比不上男人,呵,既然如此,她就等着他来求自己。
而身处玄府的玄林也不好过,继任家族就必须要娶妻,可他只爱阿衡一人,
虽是这么想,可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前花素的脸,
宣城花家也是名门大族,符合家族联姻的人选,对他有情必然会对阿衡好,
越想好像越控制不住,直到他接到阿衡被花素绑的消息,这下再也坐不住了,
飞奔至约定的地点,隔着一扇门,他都能听见鞭子抽打和阿衡痛苦的声音,
他愤怒极了,一脚踹开门,快步上前又一脚踹开手拿鞭子挥舞的花素,
“阿衡,别怕”看着地上的人儿平常的白袍染了血,他自责的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拿起鞭子朝花素抽去,
“啊啊”没想到事到如今了,玄林还如此对她,心底的怨恨又再次升高,不断供养着恶劣之花,
“玄林,你若是想全宣城的人都知道你和男子苟合的事情,你就继续打死我啊”
听见花素威胁的大喊,原本要落到她身上的鞭子也落到了地上,
又听见她继续威胁说,“娶我,这件事情就会就此掩埋”
玄林没说话,他紧握手中的鞭子又放开,随后将鞭子摔在地上,就抱着地上的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呵,“哈哈哈哈”她摸了摸身上的鞭痕放声大笑,果然,最后赢家只有她,
半个月后,玄家娶亲,周围大红灯笼高挂,到处弥漫着喜庆,
可只有新郎官在对月饮酒,浑身寂寥,
阿衡,等我,很快了。
红袍随着他的走动显得飘逸,推开房门,羞怯的新娘在喜塌上等他,玄林闭了闭眼遮住眼底的寒意,
等红盖头被掀起,花素这才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玄林要为了那贱男人而冷落她这个新娘呢,
她就知道,和她呆的久的人又怎么会对她的倾世容颜无动于衷。
“夫君,该喝交杯酒了”花素飞快的瞧了一眼他的俊美容颜,娇羞的拿起一杯酒,
“也对”玄林冷淡的回道,
“嗯”手臂交缠,酒味蔓延的嘴里,他只觉得无比苦涩,
接下来,他们会是世上最亲密的夫妻,无比欢欣的想着,可嘴角漫出的血让她惶恐,
她想叫出声,可一张嘴,嘴里的血就止不住,
“怎么,很痛吗?”见她痛苦,他就痛快,
“你可知,当阿衡在我怀里去世时我有多痛”
“他最是心善了,可就是你这毒妇,那鞭子上居然有毒”玄林似乎要将这些时日与她虚与委蛇的恶气统统说出来,
“他本来会是我的妻”
“就是你”他突然走到她面前,大掌掐住她的脖子,猛地收缩又放开,盯着她满是恨意的眼眸,他继续恶劣的问,
“怎么,濒死的感觉好受吧”
花素说不出话,但眼底的嘲讽却是刺痛了玄林的心,
突然,他吐出一大口血,
是的,我的阿衡死去也有他的缘故,自以为是,终究是害人害己。
他其实,今日就没想活着,在一片绝望之下,新房内只留下两具尸体,
等烛火摇晃之时,一道身影到来,带走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