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浮生十年 > 第225章 一地鸡毛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墨禹辰将被子摔在一旁,满脸阴骛地瞪向青柠母子,一言未发,待青柠再也承受不住此等低气压氛围,眸中激起盈盈水光之际,方才按照青柠的指示晾好奶粉。

奈何从小母乳喂养长大的麦兜,并不习惯奶嘴的口感,即便腹中饥渴难耐,却不愿尝试到口的奶粉。

麦兜依旧啼哭不已,那厢的墨禹辰蒙着被子睡着香甜,青柠生怕扰了那人的清梦,又惹来一场无妄之灾。只得将孩子抱至客厅,细细安抚。

谁知青柠刚到客厅,麦兜便呕吐不止,将二人的衣物尽数弄脏。青柠顾不得自身形象,只得先为孩子清理了起来。待青柠解下麦兜的尿不湿时,孩儿顿时腹泻如注,一时秽物波及面极广,小半个客厅不能幸免。

青柠一时既惊且忧,无力应对眼下的场面,只得再次呼唤墨禹辰相助。

墨禹辰的清梦再次被人惊扰之后, 面色上的狰狞再也掩盖不住,他负气来到客厅,纵目望去,室内一片狼藉,一时心底的暴虐之气达到了顶峰,质问道:“作为一个女人照顾不好自己的孩子,你还有何价值?”

麦兜上吐下泻之后,状态得以缓解。此时他止住了哭声,乖巧地躺在沙发上,啃着自己的小拳头,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追逐着母亲忙碌的身影。青柠擦拭着麦兜的身体,道:“你作为一个父亲,同样有责任、有义务照顾麦兜,而你却袖手旁观,指责于人,难道你的价值就是满口喷粪吗?”

墨禹辰闻之,额头青筋直冒道:“你他妈的闭嘴吧你!”

青柠将手中的湿巾掷于一旁,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反问道:“墨禹辰,你说什么?方才我没有听清楚,烦请你再说一遍。”

墨禹辰目光中充斥着狠厉之气,瞪了青柠许久,却并未重复方才的恶语。只是从卫生间找来拖把,准备上前收拾满地的狼藉。

青柠阻止道:“这是前些日子新买的拖把,怎么能直接清理这些秽物呢?你先拿卫生纸清理一遍,再拿抹布擦干净就可以了。”

谁知墨禹辰听而不闻,径直把拖把放于一团秽物之中……结果可想而知,此举显而易见地扩大了受污面积,将整个客厅拖下水。墨禹辰见自己所为并没有取得预期效果,干脆用力将拖把置于一旁,负气返回房间休憩去了。徒留一对病怏怏的母子面对此等残局。

次日,墨禹辰气性难消,清晨起床并未轻言一句,径直上班去了,直至下午不曾回家。青柠家中弹尽粮绝,并未等来丈夫的支援,这些且揭过不提。更是雪上加霜的是麦兜从下午起,便哭啼不止,高烧不退。青柠自己周身乏力,畏寒不已,难以顾全孩子。只得给墨禹辰发信息留言,望他下班后,能够速速归来,帮忙照顾麦兜。

但此信息犹如石沉大海,并未等来墨禹辰的回应。青柠生怕对方忙于工作,难以及时查看信息。等待丈夫归来的期间,青柠又致电数次,却皆无人回应,待晚上九点再拨之时,对方手机已经关机。

恰在此时,麦兜高温呕吐过后,突发惊厥,一时意识丧失、口吐白沫、周身的肌肉不自觉地收缩着。青柠惊恐之下,顾不得形象为何物,将麦兜抱入襁褓之中,披头散发地穿着单薄的睡衣跑了出去。

凌冽的寒风借着睡衣的缝隙直击青柠温热的肌肤,青柠却不觉得冷,全部身心放在怀中这个稚嫩的生命上。待青柠冲出小区时,发现宽阔的公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出租车更是屈指可数。青柠咬牙冲向马路中央,想要以生命相挟,借机挡下一辆私家车,以挽救状况不明的麦兜。

就在此时,恰巧正前方驶来的一辆汽车,青柠害怕地紧阖双眼,却不曾退缩半分。幸得司机技术高超,察觉路上有人,及时刹车停靠,方才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这时,一道恰似翠鸟出谷的妙音从青柠耳畔响起,“美女,即便着急上路,也要谨记交通常识,免得因一时之误伤己害人。”

青柠抬眸一看,车上是一位极其靓丽的时髦女郎,与自己潦倒的仓皇成为鲜明的对比。青柠顾不得自卑,开口央求道:“求求您,发发善心,驱车送我一程吧!我家孩儿高烧不退,突发惊厥,情况紧急莫测,却无过路车辆,万般无奈之下,我方才出此下策,以身挡车!倘若我的不当行为,惊扰了您的芳驾,事后再向您赔罪,眼下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帮帮我吧!”

谁知青柠这厢未等来时髦女郎的应允,副驾驶的位置上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青柠?启乾怎么了?”

青柠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墨禹辰是谁!

青柠瞳孔急剧收缩,眸底似含着千年寒冰,她不知道她失联的丈夫为何在一个女人的车上?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是哪种关系?她只想立刻马上原地消失,像不曾见过他们一般。青柠对墨禹辰的询问置之不理,转身跑入夜色中。

墨禹辰叹了口气道:“子书,劳烦你驱车跟上她。”

这位名为洛子书的女子一双眉目流转着万般风情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不过话说你的这位心上人倒不似你说的那般温顺,倒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墨禹辰见前方不远处的青柠拦到一辆出租车,心中纷乱不已的担忧顿时少了几分。

“温顺只是她的假象,倔强才是她焊进骨头里的东西。”

洛子书闻之,轻启朱唇,清脆一笑,道:“想当初你可独爱那枝温柔可人的解语花的,甚至有几分富贵不能移的味道。怎么?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昨日那解语花沦落为今日黄花了?让你平白生出了三分嫌弃。”

墨禹辰望着窗外灯光迷离的街道,叹道:“爱?这个话题太过于奢侈,对于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三分喜欢已足矣。”

洛子书瞟了一眼身侧的男子,专注地跟着前面那辆出租车,道:“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你的三分喜欢是这世间最残忍的利器。”

“怎么?你要为你的同胞打抱不平吗?”

“非也!这世间本就不公平,有的人沉浸在失去的悲伤中,而有人从那份失去中重新获得了幸福的可能性。我既然有可能成为后者,为何要为前者的失去而鸣不平?我感激她都来不及呢?”

墨禹辰岂能不懂洛子书话中的深意!想当年他初入单位时,应邀与其他单位的女同志们进行联谊会餐。洛子书一见墨禹辰便惊为天人,不顾及他的感情状态,随即对他展开猛烈的追求。

常言道: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是远近闻名的宝马女追求山间飞出来的一只土山鸡呢?那更是手到擒来的一桩易事。奈何待二人到了谈婚论嫁之际,洛家以独生女不外嫁为由,提出女方结婚非嫁而是“娶”,顾名思义是招赘婿的行径。

墨禹辰一惯是心高气傲的才子模样,骨子里自有几分视财富为粪土的清高,岂能甘心摧眉折腰入赘他家,成为女方裙下之臣?于是乎,墨禹辰为了扞卫自己的男性尊严,毅然向洛子书提出分手,回头与青柠重修旧好,此后,两人顺利结婚生子。

洛子书见墨禹辰绝情如斯,一时负气之下,转身投入爱慕她良久的郑其的怀中,不消多日,便紧随墨禹辰的步伐,步入婚姻的殿堂。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世间之事难以评说,有缘之人隔山隔海不复相见,而无缘之人,却总会在不经意的转角处再次相遇。年初,墨禹辰原单位的一位同事大婚,邀他前去观礼。因二人往昔私交甚好,墨禹辰自不会拂绝,待他抵达酒店时,才发现洛子书作为郑其的家属也在席上。

两人不见面则矣,一见面之下,往昔历历在目,当时碍于郑其在场,二人并未多叙。但自此以后,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两人之间的联系陡然之间频繁了起来。却仅止于情爱之外,浅谈人生百味而已,倒有了几分蓝颜知己的味道。

但人至中年,一个女人盘旋于一个男人周围,久久不肯离去,不求财不求势,求得无非是往昔的那点爱而不得的缺憾而已。

墨禹辰不傻,自然懂得洛子书的渴求,但他不敢给。而他见识了婚姻的沉重与乏味,又想要从洛子书的身上得到几分久违的轻松与浪漫,于是就这般欲拒还迎地僵持着。他以为他能够在这种阴暗不见光的污龊思绪下轻松的脱身而出,但等他回头时,却发觉洛子书看似是一片人畜无害的沙滩,实则是一片吞人于无形的流沙。他只得配合着她的节奏,在禁忌的边缘疯狂的试探着,坐等着自己有朝一日被裹入欲望的深渊,不断沉沦。

洛子书见墨禹辰久久不语,道:“禹辰,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