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恒领着几人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几人来到一片空无一人的区域。
“自从参加机书乐的人陆续失踪，就没人敢来这儿了。”青恒边领着几人往区域深处走边说道：“连周边的商贩住户也都搬走了，就剩这么块空地方成了姐姐的心病，租又租不出去，查又查不出结果，跟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顾清玄打量片刻便收回目光，带着点怀疑开口：“难道你不怕吗？”
青恒嗤笑了声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着。
约莫十分钟，几人来到了一处广场上，这里依稀还可看见欢庆的影子，散落着一些红色的炮纸。
广场正中放着由花岗岩雕刻出的巨书，书页生动地像是刚被翻开一样。基地处刻画着机关演变的历史，密密麻麻的图画与空无一字的书页形成视觉上的矛盾感。
“要搜搜吗？这附近已经被守军搜过好几次了，就差把地基掀开看了。”青恒懒洋洋地说。
顾清玄微皱了下眉，而另外两人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想必你们也察觉到了。”顾清玄缓缓道。
秦怀宇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即使他的修为不如顾、萧二人，却也感受到了浓郁的怨念，其中夹杂的血腥气让他感到不适。
顾清玄展开灵识，眼中已是换了场景，四周弥漫着散不去的红雾，这些雾气聚集在广场附近，有隐隐绰绰的黑影在雾中徘徊。
“这是哪？”青恒不解地问，他眨了眨眼，对周围突然漫起的红雾心怀忌惮。
是阵？
还是结界？
触发此处的条件难道是感受到修士的灵力波动？
青恒也被卷了进来，难道是无差别？
一瞬间好几个问题从顾清玄脑海闪现。
“书页上好像有字。”秦怀宇的声音将顾清玄思绪拉回。
众人看去，之前没有一个字的石书上此刻却是浮现出几个龙飞凤舞的红字——“机书镇”！
“机书镇？空青城有此地吗？”顾清玄问青恒。
青恒摇头：“从未听过这地名。”
“机书镇……机书乐……如此相像，难不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互通之处？”秦怀宇猜测道。
萧晓乐试探着将灵识散开查探，却发觉穿不透这红雾，停滞在原地：“布下此处的人修为不差。”
顾清玄颔首，却见前方的红雾缓缓变化，让出来仅容一人过的小道。
他拦住想上前察看的青恒：“不怕危险？”
青恒揶揄问道：“怎么？三位仙人都还保不住我？”
“保不住作死的人。”顾清玄和善笑着，实话实说。
“嘁，还修者……”青恒不快地嘟囔了一句，顾清玄全当没听见。
他率先走上小路，见他安然无恙，剩下几人方才跟在他身后。
一边走一边观察，除了越来越重的怨念外，顾清玄没看出任何阵法痕迹，那大概率是结界了，他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恰巧秦怀宇传音直接点明：“这不会是怨灵汇聚起来形成的结界吧？看样子似乎已达到了‘镇’级？”
顾清玄还未肯定，萧晓乐若有所思的声音便传来：“哦——那是不是还有Abc级？”
秦怀宇：“啊？”
顾清玄决定将科普这件任重道远的事交给秦怀宇去做：“萧兄一心醉心拳术，对旁的事知之甚少。”
“原来如此，萧师兄痴迷于一道，方能将其发挥到极致。”秦怀宇语气里明显染上了敬意，并很自觉地揽过了科普的重任。
“枉死之物，鲜少超度，怨念不化，缚于身死之地，此为‘地缚灵’。而怨念若是终年累积不散，便会形成结界。这些结界也有境界，从低到高依次为——”
“‘门’：以门为界，门外为阳，门内为阴。此境界的怨念可形成的结界不过一屋大小。”
“‘镇’：石界活气隘，入之坠寒狱。此境界的怨念结界范围已可覆盖一镇，若无人破界，不出三日，镇中便无人生还。”
“‘城’：城中水作血，城上骨成峰。据典籍记载，被怨念结界裹进去的城，最后无一例外都成为了死城。即使最后破了结界，百年内也是鱼虫不兴。”
“至于这最后的‘域’，是根据‘城’的推演而来，然纵观千万年也从未出现过此境界，所以尚且不清。”
听到这儿，顾清玄扯了下嘴角，“域”其实是存在的，大仙术时代的纷争之后，其怨念结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萧晓乐听明白了：“我们现在入的这个怨念结界就是‘镇’级别的啊。”
“两万多人遇害，形成如此规模，也不稀奇。”顾清玄回道。
萧晓乐接着问：“那我们是要破了这个结界才能出去吗？”
秦怀宇叹气：“并非我怀疑二位师兄，只是这怨念结界极为少见，尤其是这种规模。能完好出去，已算是幸运。”
萧晓乐咂咂嘴，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也听出来秦怀宇的另一层意思：不小心谨慎些的话，搞不好他们会全部交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