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安静的室内,清晰的咕咚声打破了这氛围。
屋内几人的视线寻声而去,原来是李玉一路赶来,口渴难耐的喝了口茶。
李玉被这么关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母子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几人先去隔壁,你们二人好好的相处相处。”
李玉说完抱起夏冬春,和颂芝一起去了隔壁房间。
白蕊姬以为这些年早已流完的眼泪,扑簌簌的如同外面的落雪一般不间断的落了下来,许久白蕊姬才哽咽出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对你不住…吃了这么多毒…让你这么多年受了大罪…都是我的错…孩子啊…是额娘的错…呜呜…呜呜…呜…”
麟儿抬起湿润的眼眶,露出那只没有被头发给掩盖的眼睛,看向对面美丽高贵光彩照人的娘。
她好像在发光,这就是娘吗?生自己的额娘?
麟儿只感觉到不真实,满满的不真实,直到如同做梦一般的被名为娘的女人给拥进了怀里……
这温暖,这整个人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在麟儿无知无觉的时候,眼泪已经哗哗哗掉了下来……
“娘……”
白蕊姬只有做梦才会听到的声音,这真实发生了之后,整个人再也忍不住的紧紧抱着孩子号啕大哭。
麟儿忍着被紧抱着的疼,也伸手回抱着这期待了很久的相见。
李玉几人在隔壁竖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麟儿,怎么哭了?”
正感动着的三人听到声音看去,发现正熟睡着的富察被这动静给吵醒了,寻摸着声音就想过去看看?
颂芝赶忙过去低声安慰,没心没肺的富察听到没事儿,又翻了个身顷刻间入睡。
一刻钟后
几人才又坐到了一起,麟儿窝在白蕊姬的怀里没有出来,母子二人现在挺黏糊。
李玉主动的打破了沉默:
“冒险告诉你,并让你过来其实也是为了孩子,麟儿都快十岁了,这一直呆在冷宫也不好,麟儿的脸也注定了麟儿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皇帝的面前,皇上有多注重脸面,想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白蕊姬讽刺的冷哼一声:
“确实,哪怕是如懿在他心里也不过一点点的位置,这孩子又怎能有多重要,大阿哥永璜现在可是病的都起不来床了,永章也是病恹恹的,他也没去看过一次,但凡他去一次,这两个儿子哪里会颓废致此!”
这些情况李玉知道的比白蕊姬清楚多了,所以才从未想过让麟儿进入皇帝的视线之中。
“可是,把麟儿送出宫也有些困难。”
李玉想过多种方法,但是又被自己的给一一否决。
假扮成小太监,这头发都不行,还有就是脸上的胎记,想来麟儿也不会让剃头发。
为了孩子的自卑心理,李玉无奈的祛除了这么个好好方法。
接下来也就剩一个,就是让一个武功高手从冷宫后边的高墙上跳下去,然后在护城河那里提前准备好船船只,然后把麟儿运出皇宫。
这孩子的脸又该怎么办呢?大清所有男人都得剃发易服,这根本就行不通啊!
“李总管,现在就要麟儿出宫吗?可是,我们母子二人才刚刚相见……”
白蕊姬哽咽着停下了接下来的话,只双手抱的是更为紧了,恨不得把孩子给蹂躏自己的怀里。
“玫嫔,我虽然理解你的不舍,可是这孩子真的留不住了,颂芝几人又都是女的你觉得这合适吗?还是说你想未来这孩子就这么孤独寂寞的在冷宫里终老,那就当我没说!”
李玉冷着脸看着白蕊姬,这女人就是容易感情用事。
“李玉!说话别这么冲!想来等过些日子玫嫔就会想明白了。这冬天还漫长着呢,我们总得让这母子多相处相处,未来……”
颂芝没说完的话,几人也都清楚,这一旦出去了,在想进来就难了!
李玉看了看怀表,这时间都三更天了,生怕出了意外的李玉还是不得不开口:
“我们该走了,等下次再过来吧,反正你应该也记得路吧,今年冬天是不会送麟儿的走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白蕊姬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孩子的眉眼,这标志性的丹凤眼倒是和皇上一模一样,不过这嘴巴倒是像自己。
这脸型融合了自己和皇上的所有优点,长的是眉眼精致,白蕊姬颤抖着手剥开了遮着另一半脸的头发。
如果左半边脸是玉雪可爱的仙童,那右半边脸就是来这里的地狱的狰狞。
肉红色的中间,夹杂着暗红色的肉形胎记布满可以右半边脸。
白蕊姬手颤颤巍巍的抚摸上了那肉红色的胎记,眼神里都是心疼、自责、羞愧。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嚣张,太过跋扈,太过大意,这孩子怎么会生生的受这般痛苦折磨?
麟儿感受着左脸传来的抚摸,灵动的眼神里都是害羞自卑……
这自卑使得麟儿,慌乱的又低下了头,用手把头发又给拨了下来。
白蕊姬摸了摸麟儿的头顶,突然间松开了拥抱着的手,对着李玉说道:
“李总管我们走吧,麟儿,额娘下次再过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过来,你要乖,知道吗?”
母子二人依依不舍的告了别,白蕊姬一步一回头的向后看着,颂芝制止麟儿出门口,外边的雪还没停呢,孩子体弱现在出门冻着了怎么办?
直到静思园的门合上,白蕊姬才没有再往后面看,只专心的跟着李玉的步伐,这心里默默的记着路,希望下次还可以过来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了永和宫,李玉目送白蕊姬进了永和宫,才和徒弟悄悄的回了乾清宫。
白蕊姬进了内室,俗云担心的赶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主子,你眼睛怎么这么红肿?可是李总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儿,惹您伤心?”
白蕊姬眉眼柔和一笑:
“不是他,我这是喜极而泣,高兴的了,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