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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如火,微风拂面,今天是个踏青的好日子。

开封东大街码头,一艘巨大的游船靠在岸上。

船头,杨元奇对张横说:“老张,不好意思啊,没让你休息,反正都得熟悉水路,刚好把你们找来,顺路看看。”

张横说:“哈哈,还省得自己操舟,就是这个船应该很慢。”

这不废话,游船会快到哪去,还是这种两层楼的,这是为了看风景的。

杨元奇很满意这艘船,就得这么大带二楼,这才像踏青嘛!

张横有些惴惴不安:“少爷,你不会想买这种船吧。中看不中用,还费钱。”

杨元奇是这么想的,关键现在没钱,也不能这么浪。

“唉,我也想,我要这么干了,你和萧叔可能堵住我,不让我出门。”杨元奇轻叹。

张横呵呵笑,他还是初次跟杨元奇做事,这个少爷倒是懂事的人,还风趣。

船舱里,杨垣怡、杨垣希和杨元勇带着一帮丫头在里面嬉闹,船里面设施齐全,你要写词作画都行,不过他们围着桌子玩牌九。

封宜奴在二楼一个榻上瞌睡,她昨晚一个晚上没睡好,杨元奇邀人出游,全是家人,还叫上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还不明显吗。他一会上来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睡怎么办?封宜奴继续脑补!

远处,一个身影一身青衣,一蹦一跳的,怎么都和那清丽的面容不相符。

(各位观众,中国麻将一姐李清照隆重登场,据说这玩意是她发明的。慢慢来,得让她牌九输急了才行。)

李清照看着杨元奇,跑了过来开心的说:“我是不是来晚了?李嬷嬷,都说得快点咯。”跟着李清照一起的是一个嬷嬷,不是丫头这有些稀奇。

杨元奇点了点船舱:“你觉得你晚了么?”里面的人玩得热火朝天,谁管你什么时候来啊。

李清照呀一声:“牌九!”直接掠过杨元奇就往里面跑去,杨元奇呆立原地,就这么被无视了?!

李麽麽过来给杨元奇见了一礼,道了个歉也进去。

船开了。

……

杨元奇一个人站在船头,形单影孤,人再多没人陪就这个状态。

船舱里的人压根就没看风景,全围着张大桌子玩牌九,杨元勇没机会上台,都在拼命的跟着吼。

河道两岸绿树成荫,没有树木的却大部分都是青楼,这种青楼在开封很常见,前面是大街,后面是小河。你们说为了情趣?杨元奇觉得更是为了被抓包了有路好跑。

快到大相国寺位置,杨元奇走进船舱问:“要不要稍微靠下岸,买点吃的。”李清照的小食就在这里。(大相国寺旁边有没有河?小编说有就有!)

大家都没听见,李清照一脸的恼怒:“不要!这开封城对我风水不好,得赶紧出去。”李清照才不要吃那些东西呢,得让他欠着,下次老爹认为我没空再找他要。

看着李清照贴着一脸的纸条,杨元奇噗嗤没忍住笑出声来,不是很聪慧的妹子么?怎么才一会都这般模样了。

李清照怒了:“元奇哥哥,你笑什么啊,过来,帮我打一把。”

旁边妹子可不依了:“你输了,哪有找我哥哥帮忙的。”

李清照声音都大了几分贝:“你们一堆姓杨的,凭什么我不能找个姓杨的来帮我打一把。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合起来诓我?!”这就不要脸了。

李清照过来就把杨元奇拽到台前,把牌往杨元奇手里一塞,杨元奇差点忍不住骂人,这你妹的什么牌,我神仙也不行啊!

“你输了!”“又输了!”

杨元奇看着满满的一手牌都无处说理去。

李清照呀哈叫得更欢:“是哩,输了!”

把脸上所有纸条扯下去往杨元奇脸上盖,杨家姐妹也好,丫头也罢,面面相觑,还能这么玩的啊。

李清照一把推开杨元奇:“他不行!我们继续!”

……

杨元奇登上二楼,封宜奴在船的晃悠中已经沉沉睡去,下面再吵似乎她都没感觉。

杨元奇赶紧走出露台,一个人常吃肉最近又没得吃,最是看不得这种场面。

封宜奴眼睛悄悄睁开一下,有些小得意的微微笑了笑,好吧,好困,我还是再睡会,他上楼已经很轻了。

露台杨元奇再次一叹,带着一堆美女出游,他一个人也就算了,这也叫踏青?还不如找个房间丢副牌九给她们就好。他还搜索了好几首词,看能不能迷死几个美人儿。

……

船行到朱仙镇,这是一个让国人叹息的地方,杨元奇来这不是为了缅怀,岳爷爷都还没出生呢,哪怕把他往前拉一点点出现也在玩泥巴。

杨家的那块地就在旁边,反正人都出来了,这里也山清水秀,顺路看看这边的码头进度情况。

身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封宜奴醒来走了出来。

杨元奇问:“怎么不下去和她们玩会?”

封宜奴笑:“一群小屁孩,有什么好玩。”封宜奴其实比杨元奇还小点点,她的及笄礼就在去太原前不久进行的,但她的经历让她异常成熟。

杨元奇道:“这里一望无际,心都宽广很多。”

封宜奴说:“好久没出来了,这里好像家乡呀。”

杨元奇知道封宜奴也是西北人,上次去太原亦有寻乡的想法。

杨元奇问:“想不起来了吗?”

封宜奴摇头,那个时候她太小,只记得护着她的姐姐,模样都已模糊。其他真的记不清了。

封宜奴把袖子往上裸,杨元奇有些眩晕。

封宜奴露出臂膀,那里有一道很深的指印“她说一定会找到我,这是她留给我的印记。”

杨元奇轻叹:“怎么不往手臂上抓,你这样很难被看到。”

封宜奴把袖子放下:“那个时候都还小,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她手臂上也有。”

封宜奴眼上有了泪:“你知道吗?小时候指印很容易愈合,我只能每年给它补上,这种感觉刻骨,所以我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杨元奇听得心有戚戚,手或许不会痛到难忍,心却一定是碎的。

杨元奇问:“你怎么还挂在教坊?”以她现在的声望和孟子书的关系不用如此。

封宜奴深深的看着杨元奇:“我不挂在教坊,她这辈子更找不到我了。”

杨元奇怔然无言,就让她这么安静的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