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淮知道遗忘是什么感觉,就像他的姐姐,随着时间她的模样就在淡化,当初那些强烈的情绪也变得坦然,他接受了失去和一切。
烈九卿摇摇头,"没有感觉。"
"……"
没有感觉。
每次听见,莫淮这个局外人都会觉得悲哀。
莫淮错开眼,望着远方无边无际的大漠,"你执着了解他又能如何,没感觉就是陌生人,温容也只是一个符号罢了。"
烈九卿指尖合拢,"对我而言,温容的存在,或许没这么简单。"
上辈子的记忆里,她有大片大片的空白和模糊,竟长达数年之久,这定然都和温容有关。
若没有上辈子的记忆,温容或许真的会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符号。
想想这么重要的存在,她依旧是无动于衷。
这毒,还真是可怕。
"可他死了,死了许久。"
"我知道,就是很想知道他的事。"
莫淮没从烈九卿脸上看到丝毫的触动,忘真忘的这么彻底。
"先活着吧。"
烈九卿从脉搏上移开,她这身体,伤了本元,坏了根骨,就算再拿药续命,也只有数月可活了。
这数月里,她想记起来温容。
记起来这个贯穿了她人生,让她的心不为所动却渴望了解的人。
城主府,沈浪再次来到庆久房前时,喊了几声都不见回应。
沈浪蹙眉,"先生是不见本少?"
守着的人连忙小声提醒,"军医说,庆久先生是累倒了,伤上加伤,得小心养着才行,不能再费心了。先生也是听劝了,喝了药就睡了,刚两个时辰,您要不晚些来?"
沈浪自知昨日太过勉强庆久了,十分自责便扬声说:"先生请好生修养,等您好了,我自会来请罪。"
半个时辰后,沈浪正一筹莫展,之时,跟随庆久的侍从过来,送来了批阅过的册子。
""少将军,这些都是先生看过后,给您的建议和良策,应当暂时能免去您的烦忧。先生还说,少城主要以大局为重,莫要每日来陪他平白浪费了精力,照顾好自己才是重中之重。等先生醒来,必定为少将军分忧,您安心就好。"
沈浪不禁重重松了一口气,庆久来的真及时,这下就和众人有个交代了。
其中,就有关于对付莲花教的计策,正解燃眉之急。
烈风之中,一人策马而去,很快就消失了漫天黄沙之中。
烈九卿做了噩梦,猛然惊醒。
朵朵端着茶水递过来,"小姐,您醒了?"
烈九卿捧在手里,感觉到了暖意却仍旧驱散不了心头的寒冷,"莫大哥呢?"
"他在您右手边七八丈的地方,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处理,正听下属汇报呢。"
许是察觉到了视线,莫淮就让人走了,飞身过来,继续烤肉,"接下来就不能再坐马车了,要换骆驼,能行吗?"
"来都来了,不行也得行。"烈九卿接过莫淮递来的烤肉,咬了一口,手微微一顿,慢慢吃了起来。
莫淮眸色一暗,味觉也不行了吗?
她真的撑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