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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滚金银满地,二滚子女双全,三滚平安康泰,四滚龙凤呈祥,五滚五福并跟,六滚如意吉祥,七滚万事如意,八滚家业兴旺,九滚平安昌盛,十滚地久天长……”

冗长复杂的滚喜床贺词,没能往沈明扬和叶琳的脸上增添半分喜色。

两人站在房门外,一左一右的对立,明明很窄的房门,衣角却没挨到丁点。

“明扬,快领你媳妇进婚房。”陆玉珠抱起滚完喜床的大孙子,回头喊门外的新婚夫妻。

“对啊,快进去。”沈明娟在后头催,想跟着进去看女方嫁妆。

沈明扬迈开长腿往里走,叶琳还站在原地,陆玉珠想叫儿子牵着新媳妇,考虑两人没什么感情基础,又觉得还是慢慢来。

叶琳有些发愣,沈明娟拍她肩膀又催,“小叶,你快跟着明扬。”

叶琳被喊回神,不好意思笑了笑,看到屋里站着的婆婆,还有被她抱着的小侄儿,勉强跟在沈明扬身后走进新房。

婚房是标准的大套间,进门先看见两扇大窗户,靠右边墙是一整面的大书柜,临窗位是书桌,从门口往里走四五步,左手是一扇六扇屏风,屏风前是一个黄花梨的五斗柜。

布局跟对门沈明礼和虞晚的房间相似。

由于叶琳是从穗城远嫁到京市,婚期又在大年初六,女方那边送来的嫁妆早在年前就放进了新房。

这会儿堆放在五斗柜前,摆开占了一大摊。

有捆了喜结的蚕丝被棉被各四床,有贴了囍字的三个编织筐,里头装了什么看不见,猜也不值钱。

另外还有盆壶之类的日用品。

沈明娟以为有什么好嫁妆,一眼扫过去,没一件值钱货,还不如虞晚嫁进门陪嫁的整套碟碗瓷器值钱。

亏得叶家人好意思要电视机,要电风扇,要电冰箱,要一整套新家具,陪嫁倒是轻减,送一堆破烂。

心里嫌弃叶家抠搜,面上还是笑着跟弟妹讲话,“小叶,你折腾一天也累了,赶紧坐下歇一会,等会我上来叫你跟明扬。”

叶琳正愁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这会儿被大姑姐拉到里间喜床上坐,避开了跟婆婆相处,也避开了窗边的沈明扬。

她感激大姑姐的照顾,想着以后可以和人家处好关系。

年前开始下的雪,下到今天雪也停了,没出太阳的阴天,积雪厚积在院墙上,二楼窗户开着一条缝透气,玻璃窗里框住的罗汉松有些枯黄,不比前院那棵罗汉松青翠。

沈明沁站在门外头,看样子是走完流程,跟着亲妈郭贞往楼下走。

门口的母女俩走了,陆玉珠也抱着大孙子往外走,边走边叮嘱,“老爷子在楼下,你们换身清爽衣服就下来敬茶。”

快走到门口时,怀里的虫虫突然哼唧一声,“哼,再也不理你了。”

他双手圈在奶奶脖子上,特傲娇地别过下巴,眼珠子却一直往窗边的军装男人瞟。

沈明扬抿着唇笑,知道小家伙是在气他,陆玉珠拍着大孙子轻哄,“谁惹奶奶的心肝肉了?快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教训他。”

虫虫不肯讲是谁,气呼呼地趴在奶奶肩头。

等被奶奶抱到楼下,他又闹着去沙发边挨着太爷爷坐。

沈老爷子刚听完孙媳妇虞晚讲的海龟胎梦,正考虑给快出生的小曾孙取什么名字,宝贝疙瘩又跑来拉他衣摆。

“太爷爷,虫虫有些不高兴。”

虫虫自己爬上沙发,手指头抠着太爷爷的薄袄嘟囔,“虫虫鼻子有些酸酸。”

小嘴巴说着委屈,脑袋歪在太爷爷怀里,沈老爷子抬手轻抚小曾孙后背,一边安抚他一边极有耐性地问:“谁惹到咱们虫虫了?告诉太爷爷,太爷爷帮你出主意。”

虫虫还是不肯讲,抿着嘴巴,身子一歪,干脆躺到太爷爷腿上,两只小脚利索蹬了虎头拖鞋,横睡在沈老爷子跟沈长年中间。

“哦哟哟,看来是受了大委屈,话都不讲了。”沈长年端起茶杯喝茶,跟着戏谑小家伙。

话是对孙子讲的,眼神却是对着下方沙发上坐着的沈明礼。

真就是亲父子,耍赖皮的姿势都是往人身上倒,绝不是往地上倒。

沈明礼猜到为什么,虞晚更是清楚,她不好讲是为了沈明扬没给小家伙打电话,说出来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笑着打了句马虎眼,“应该是困了,今早起得早,又没睡午觉。”

她朝小家伙招招手,“虫虫,妈妈带你去楼上睡一会儿。”

“不要。”虫虫摇头拒绝,扯了沈老爷子的薄袄下摆挡脸。

他窝在沙发上耍赖,沈老爷子也由着他,不成样子的缠磨人,逗得一屋子人想笑,因为知道他什么脾气,大家面上想笑也要装出正经,要被虫虫看见,绝对会得他一句:再也不和你好了,我生气了。

为了开解小家伙,大伯娘郭贞去厨房端了碗糖水出来,舀着汤勺哄他,“虫虫,起来喝点花生红豆糖水。”

“不要不要,不喝不喝。”虫虫偷掀开衣角,没看到叭叭从楼上下来,又继续遮住眼睛不高兴。

当着长辈的面,虞晚不好严管小家伙,更不好使什么小动作,沈明礼抓了一捧盘子里的坚果,剥了几颗放到虞晚手里让她吃,得了她的眼神示意,笑着跟对面坐着的伯娘说,“您快别管他,小孩子家家心事挺多,越管越来劲。”

听到爸爸这样讲,虫虫气得坐起来瞪人,“坏爸爸。”

他一瞪人,就看见爸爸身边的妈妈,怕妈妈生气,虫虫老老实实套了拖鞋,挤到奶奶身边喝糖水。

肯吃东西就是小事情,沈老爷子笑着端起茶杯,慈爱道:“虫虫不愿意说,那太爷爷就不问了。”

虫虫的别扭劲儿算是暂时过去,边上多宝架旁,陆玉珠跟王妈叮嘱两句敬茶水的事,转身回房间换衣服,沈明娟走到窗边独凳坐下,把一切看在眼底,一时不免羡慕起这个小侄儿,还不满四岁,仅仅因为一个姓氏一个性别,就能得到沈家人的所有关怀。

虫虫滚完喜床下楼,梦境已经说了大半,沈明沁只听了几句胎梦,这会儿放下茶杯细问虞晚,“两只乌龟后来怎么样?驮着你去了哪?”

虞晚藏了半截胎梦,没说两只大海龟吐了好多金子给她,“后来啊,驮着我到了岸边就消失了。”

胎梦很简短,海里遇到两只吐金子的大海龟。

沈老爷子考虑一阵,看到咬汤匙的虫虫,忽然有了主意,“名字暂时想好了四个,如果是女孩,可以取沈如琢、沈如璋,如果是男孩,就叫沈亦鳌、沈亦鳞。”

老爷子的话有两个意思,要是男孩必须叫沈亦鳌和沈亦鳞,要是女孩,名字只作参考。

众人不约而同将四个名字念了念,都觉得寓意好,念起来也顺口。

郭贞觉得名字取得好,“璋是美玉,琢是雕刻成美玉,的确适合做女孩名字。”

相对沈明娟和沈明铃的名字,如璋如琢的确更显分量。

虞晚并不在意孩子叫什么名字,因为不管叫什么,都是她怀胎十月生的,再说能写在书面上的字都能改。

倒是那个璋字很有意思,古有弄璋之喜,璋即是指半圭形的玉器,也指生男,祝有如玉般的品德,或祝其日后为王侯。

而鳌和鳞两个字,都有一朝得势,登顶之极,又或者协助的含义。

“爷爷取的名字,我都记下了,等虞虞生了孩子,让两个小家伙抓阄选。”沈明礼这个父亲当得轻省,不用愁取什么名字,也不用费心去翻书找字。

四世同堂的好处就在这,上下不用操心,不好之处也在这,上下都做不了主。

等陆玉珠换了身红棕色毛呢长裙出来,沈明扬跟叶琳也换好衣服下楼。

新婚夫妻穿的都是红色羊毛衫配黑色长裤。

沈明扬跟叶琳异口同声喊人,“爷爷,大伯,伯娘,妈。”

喊完长辈又喊同辈,“哥,嫂子,大姐,二姐。”

虫虫喝完一小碗糖水,舔着舌头作怪,“怎么不喊我?我是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