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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已经摆好,两套瓷器盛放两份不同口味的菜式。

跟以往略有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两道菜,还多摆了一副碗筷。

沈明扬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边,虞晚瞧见他,略感意外,平时他都是中午午休时间过来这边,今天这个点还来军区医院,看来是真出了事。

沈老爷子见孙媳过来,招呼虞晚上桌落座。

“坐下,开饭。”

“今天有事耽搁了些,没饿着吧?”

老爷子这话是对虞晚讲,虞晚笑着摇头,“爷爷别打趣我,下午带虫虫玩,我也陪着他吃了些水果垫肚子。”

她说着话帮老爷子盛汤,盛起一碗,又帮小叔子盛了一碗莲子汤。

“多谢。”

沈明扬拿起汤勺喝了口汤,觉得汤有些寡淡,再喝一口,又尝出些清甜,碗筷碰撞声中,虞晚安静地吃着晚饭,没留意右边沈明扬的脸色,她总觉得今晚的事,可能跟她有关。

不是她硬要往身上揽,而是某种难以描述的直觉。

直到吃完饭,虞晚的直觉被沈老爷子的一句问话印证。

“小虞住在这边有半个多月了吧?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别处?”

虞晚端消食茶的手一顿,谨慎道:“好像没有吧…”

她放下茶杯,看向左侧主位上的老爷子,目光略带歉疚,“自从生了虫虫,有很长一段时间记忆力都不太好,明礼在家的时候,我要是忘了什么,都是他在提醒我。”

“要是孙媳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又或者是什么疏忽,还请爷爷多担待。”

沈明扬头回见虞晚这么会装蒜,笑着端起胭脂色茶杯,喝了口夸赞道:“爷爷这的山楂就是好,比我那的酸梅好多了。”

“少贫嘴。”

沈老爷子扫他一眼,继续问孙媳话,“真不记得?”

没表露任何情绪的一句话,让虞晚坚持打马虎眼,继续摇头表示没有。

“好好想清楚,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

老爷子不容人喘息思考的三次问话,逼得虞晚给出斩钉截铁的否定答案,“孙媳平时很少出门,要说会把东西落在外面,基本是不可能。”

“要真有我的东西丢在外面,也一定不是我弄丢的。”

沈老爷子捋着胡须,转而对小孙子说,“明扬,你听到了,你嫂子没落东西在外面。”

“没落就好,要落了可就不好了。”

沈明扬把剩下的山楂茶一口喝完,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他也没抬眼去看,顺手放下茶杯说,“爷爷,我先回学校了。”

沈明扬走后,虞晚连杯里的消食茶都没喝完,就被老爷子喊着去照顾虫虫。

她这边门才关上,没过多久,隔壁屋门再次响起拉开,关上的声音。

知道是老爷子在接见人,虞晚也没去多打听。

夜深后,雨渐渐下小。

虫虫蹬着一条腿睡觉,小嘴巴一抿一抿地,似乎是在做梦吃苹果泥。

虞晚睡不着,看了会儿子,又翻起报纸,报纸翻了两页愣是没看进脑子一个字,想着傍晚那会的事,睡也睡不着,干脆坐起身拉伸腰腿。

“到底是忘了什么?”

难不成是那通没回拨过去的电话?有关刘家舅舅那边的事?

猜到这,虞晚有些庆幸喝消食茶时的回答,也后知后觉老爷子是要保她。

不管那枪会不会被找出,又或者牵扯到谁。

总之不会跟她有任何关系。

下了近一天的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虞晚想着事情,也没关灯,就那么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此时的西直门外二里沟附近。

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在前头的刘景时,回头喊了声,“走快点。”

“我有些走不动了。”

“才走几步就走不动?别磨蹭时间,送你过去,我还的回去。”

刘景时明早要回肉联厂上班,送了魏可馨,回家躺到床上估计都得是后半夜。

魏可馨想说歇会再走,可走在前头的男人,根本不等她,她脚步缓慢,眼皮子也沉,身上那股燥热散了,副作用还在。

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药效那么猛,发过之后,提不起来一点儿精神。

刘景时腿长步子大,走夜路脚程也快,半小时能走完的路,因为带了个魏可馨,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

眼看着快到军区医院,他停下脚步等魏可馨。

等人走近,很厚脸皮地告诫她。

“前面就是军区医院,你自己过去,平白无故帮你一回,大恩要拿行动谢,以后有机会我会找你讨回来。”

魏可馨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可惜看不清,他站在路灯下的暗角,只能瞧见一个身型轮廓,听清他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唯一能嗅到是一股草饲料味道。

再要靠近些,他机警地往后退了两步,“赶紧往前走,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

魏可馨到了医院大门口,再回头,路灯下那还有什么人影?

她莫名其妙的失踪,又莫名其妙的回来,魏云凡先让人帮她做检查,做完检查等结果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那阵,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晕头转向,晕倒前被一位同志救下,他带我泡了好几个小时的水,等没那么晕,能看清人后就送我回来。”

魏云凡扯过凳子,坐得离病床更近,“你没看清是谁?”

魏可馨摇头,“没看清。”

“还记不记得吃过什么东西?”

“就吃了早饭和午饭,午饭是羊肉和骨头汤,你不也吃了吗?”

“再没别的?”

魏可馨心里其实有了猜测,犹豫着要不要说,要是说了她哥肯定会跟乔珍美离婚。

她虽然不喜欢乔珍美,可家里多一对离婚哥嫂,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传闲话。

魏云凡看她闭嘴不出声,立马要动手拧她耳朵,“问你话呢。”

魏可馨害怕道:“有…我在嫂子家喝了些水。”她哥是男女通打的主,尤其是面对装可怜的女人,栽过一次跟头,不可能再栽第二回。

“水?什么水?”

“是我自己倒的凉白开,中午焖羊肉吃太多,嘴里发咸。

等嫂子换衣服那会儿,我自己拿杯子倒了些水喝,别的再没吃过。”

听到是水,魏云凡当即笑出声,面目多了狰狞,“难怪她进门先把热水壶踢翻,原来是把药下在热水里。”

“我还当她愚不可及,没想到还有些脑子,难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事。”

魏可馨避开他哥的癫狂模样,低头调慢输液点滴,“嫂子哪来的药?她给我下药做什么?”

“她不是给你下,是要给我下,你是自己误喝,误打误撞破了她的计划。”

“好好躺着休息,我去问问她。”

魏云凡去了二楼病房,屋里的乔珍美还没睡,他一把扯过她的领子,单手掐住她脖子。

“想死是吧?跟我去楼上。”

“云凡,你放开我。”

“咳咳…咳……”乔珍美眼露惊恐地拍打他胳膊,“你放开我。”

“当初是谁跟我主动做保证,现在是全忘了对吧?”

魏云凡掐紧她脖子,讥讽道:“老老实实当两年保姆,离婚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份京市工作,再给你一笔钱。”

“怎么?在魏家呆久了,心思变了,想当真正的魏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