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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扬搁下茶杯,点头应声。

“啪嗒。”黑子落下。

窗外光影渐渐西斜,方老爷子不着痕迹地观沈明扬面相,放在膝上的左手来回掐算推演。

白子紧追黑子后,“啪嗒。”

“爷爷,我出去一下。”

一盘和局后,棋局重新开始。

沈明扬找了个借口,起身走出特殊病房,到了走廊楼梯口,拿出一根烟点燃,刚抽两口,一串脚步声向楼梯口靠近。

“你有什么话说?”

闻到烟味,虞晚嫌弃地捂住鼻子,往上风口位置移动,一往上走,站到台阶上刚好跟沈明扬平视。

也是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他。

沈明礼和沈明扬明明是两兄弟,同样的脸型和板寸发型,沈明扬的五官却较为普通,长眼浓眉挺阔鼻,眉色浓但眉形飞斜,配上狭长眼,总有那么点淡薄如纸过刀裁,不设防靠近会被他的锋利割伤。

隔远了看,又觉得不出彩。

最让他黯然失色的点,是他脸上有些晒出的小雀斑,好在皮肤是小麦色,加上常年高强度锻炼,配上精壮的体格,让这份美中不足,显得多了原始野性。

“你跟她不是姐妹?怎么不想着帮她?”

对方话里的嘲讽,还有吐出来的烟圈,都让虞晚讨厌,最让人讨厌的是,她感觉沈明扬能看透她。

“噢,看来家里是要喜事连连,明铃的婚期定在六月中旬,要不再凑一个喜上加喜?”

“呵。”

沈明扬轻笑地丢掉烟蒂,抬脚踩熄,“刘家人打电话到家里找你,似乎有什么急事。”

“没说具体什么事?”她挥手扇了扇烟味,另一只手仍捂着鼻息。

“要想知道,得你自己打电话问。”

虞晚才不会傻到打电话去问,刘家没在电话里讲清楚的事,猜都猜得到是什么。

不方便讲给沈家人听,方便讲给她听,要么是刘家的私事,要么是有关另一桩秘事。

不过再是秘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打从甩掉包袱那天起,她就决定一概不认。

“谢了啊,明扬,烫伤药油效果不错,涂上还有止痒的效果。”

“一家人嘛,你都操心我和明铃的婚事,我帮着带两瓶烫伤药油又算得上什么事?”沈明扬看着她笑,心道好看的女人再有个好脑子,的确是有意思。

不像乔珍珍那个蠢货,半桶水响叮咚。

“明礼说你性子外热内热,没想到还十分健谈。”

虞晚嘴上应付自如,却不想跟沈明扬多废话,下了台阶绕过他径直回了房间,至于要不要给刘家回电话,什么时候回电话。

当然是装作没听到,也没这一回事。

……

“踏踏”脚步声走远,沈明扬又抽出一根烟点燃,抽完后才回了特殊病房。

这时落日西沉,金光浮水,转眼到了傍晚饭点。

多了一个沈明扬,菜式也添了两道,八道菜变为十道菜。

有萝卜炖羊排、韭菜炒猪肝、清蒸黄花鱼、辣椒炒肉、素炒白菜心、韭菜炒豆芽、白油豆腐、槐花鸡蛋饼、蒸鸡蛋羹和乌鸡汤。

虞晚跟老爷子一块儿吃晚饭,就够有心理压力,现在还多了个小叔子。

她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小碗米饭,喝了一碗汤并两筷子鱼肉和炒豆芽,鸡蛋饼吃了一小片,别的菜基本没动。

饭后,等勤务兵端漱口茶的空隙,虞晚提前下了饭桌,“爷爷,我吃饱了,先过去看虫虫洗澡擦药膏。”

“嗯。”

沈老爷子端过茶杯,半点下巴应孙媳的话。

等人把饭桌收拾干净,屋里只余爷孙俩,沈老爷子问起小孙子的打算,沈明扬也一一回答。

相较跟沈明礼的相处,到了沈明扬这,老爷子的态度多了上位者对下属的严苛。

“明扬,等你过了本命年,局势该有大转变,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和约束,但声名上不能有半点儿瑕疵。”

“上次的事,你老子收拾了你,我可是给你全攒着。”

……

“爷爷,您早点休息。”听完教诲,沈明扬提上靠墙放的行李去了楼下。

老爷子神色平淡,捋着胡须让勤务兵打开广播。

一墙相隔的另一间屋里。

洗完澡涂好药膏的虫虫,穿一套蓝底熊猫图案连体衣,被妈妈抱在怀里,系吃饭围兜,张姐端起桌上米油试温度,确定不烫了才舀起一勺喂小家伙。

“啊啊…”

虫虫吃饭不老实,双手需要被捏住才能不抓碗。

“调皮鬼,吃个饭还要两个人守着你,再大点不知道该有多调皮。”虞晚觉得带孩子的白天时间特别长,晚上又特别短。

张姐看着母子俩笑,“这才哪到哪?等会走路说话才是最皮的。”

“再多吃几天米油养肠胃,等到月底就能给虫虫开荤啦。”

大人说着话闲聊,虫虫一边吃米油,一边哦哦嗯嗯地接嘴。

虞晚被小话唠逗笑,嗓音温柔道:“明天是虫虫爸爸的生日,等妈妈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你可要像现在这样能说会道啊。”

“嗯嗯…”

虫虫一个劲儿地点下巴,点完下巴又张大嘴巴吃米油。

“叭叭…”

夜色下,万家灯火齐亮,楼房里的是电灯,平房里的是蜡烛,草棚泥屋和帐篷里的是煤油灯。

此时的小槐花胡同牌楼下,一中年男同志朝五号院大喊,“刘峰同志,接电话,有人找。”

刘家人正在吃晚饭,听到来了电话。

刘峰放下碗筷,赶忙走出正屋高声答应,“诶,听到了,马上来。”

“我出去接电话,可能是小虞打过来的。”

说着人跟着出了小跨院。

路灯下的人影快速穿梭,几分钟后,刘峰拿起听筒,“喂,小虞啊。”

“舅舅,是我。”

“珍珍?怎么是你?”

“你怎么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刘峰心觉纳闷。

乔珍珍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找虞晚,上个月月底让乔珍美带话给讨厌鬼,可等来等去,直等到张蔷都回了京市,也没等来讨厌鬼的电话。

这些天她又跑了两次西宁部队,依旧是没见到沈明扬。

“舅舅,我妈出公干了,我想找二姐,又联系不上她,所以只好打到这边,想让您帮我带个口信。”

“小虞我也联系不上,昨天给沈家打电话想问她些事,到这会儿也没接到她的回电。”

听到舅舅也在找讨厌鬼,乔珍珍一下来了精神,“舅舅,你找二姐有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知道也说不准。”

等了两天没等到外甥女回电话,刘峰心里多少明白,人家怕是不愿意再跟他们刘家有牵扯,以前老太太在,还会念旧情上门看望,现在老头老太太去了,多多少少有些人走茶凉。

“你姥姥姥爷不是走得突然吗?家里多了件东西,想弄清楚是谁的,要是小虞的就让她拿走。”

乔珍珍眼睛瞬亮,“舅舅,你别问二姐了,东西是我的,是我放在姥姥那的。”

“你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刘峰显然不信,外甥女打小冒冒失失爱惹祸,能藏东西在老太太手里?

“电话里不好讲,但东西的确是我的。”

乔珍珍撒谎跟喝水一样,现编现糊弄,“我在西宁这两三年,有许多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总之请舅舅帮我把东西收好,我会尽快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