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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总文工团发生的集体中毒事件,最后给出的调查结果是意外事件。

调查过程并没有拖太久,从发生到给出案件结论,一共只用了五天时间。

因为3月21号发生了另一桩关乎吃饭饱肚子的旱情大事件。

西宁文工团发生的中毒事件被定为偶然意外事件,受牵连的一长串人,也能睡个踏实安稳觉。

在运气这方面,乔珍珍从来都是占得多的那一位。

还没到她设想的那一步,事件已经草草了结。

不过乔珍美还是找了过来,“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姐,你在说什么?”

乔珍珍把房门关上,转身去柜子边提热水壶倒水,“来,先喝点水,有什么话慢慢讲。”

军绿色的搪瓷缸放到书桌上,隔着升起的热气,姐妹俩都有些看不清对方。

乔珍美把提来的水果罐头还有干虾米往桌上一搁,径直走到乔珍珍床铺翻被褥找东西。

“找什么呢?别把我床翻乱了。”

乔珍美手上动作停住,回头怒视她:“你说我找什么?”

“找你给我的那包老鼠药?”

乔珍珍无所谓地耸肩,坐到椅子上,随她怎么翻,“当初给的时候都不着急,现在又急什么?”

“我急?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乔珍美凭借对乔珍珍的了解,接着翻她的被褥和枕套,摸到缝着的内衬,却没摸到东西。

确定是她下的老鼠药后,不免跟着心惊肉跳。

“乔珍珍,我劝你最好少惹事生非,别弄到最后鸡飞蛋打。”

“奉劝你一句,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乔珍珍懒得再装,也扯掉她的面具,“用得着你跟我讲大道理?你那些歪理歪说能起作用,怎么会轮到我帮你解决婚姻大事?”

“我跟你是亲姐妹,你有什么心思能瞒得住我?”

“你乔珍美除了嘴巴上会说一两句冠冕堂皇的话,真捞进你包里的好处,哪次吐出来过?”

乔珍珍最讨厌的就是乔珍美这一点,怕前怕后,想要什么从来都不说,装得不争不抢,实际上谁要真亏了她那一头,还不得天天看她那张黄莲脸。

“我帮了你一回,让你不用嫁给泥鳅,还得到一份教师工作,现在该轮到你帮我了。”

此时的乔珍美,已经把乔珍珍当成精神有问题的疯子,果断拒绝:“我不会管你的事,今天过来就是警告你,劝你别再做伤天害理的蠢事。”

“坏事做多了,迟早会得报应。”

乔珍珍面露不屑,“最先得报应的是你吧?一出生先害死亲妈。”

她端起搪瓷缸喝了口热水,“要说报应,最应该遭报应的就是不孝子女,你乔珍美可比谁都抢在前头,你都没天打五雷轰,还好意思来说我。”

旧话重提,乔珍美不是第一次被她这样骂,当下变了脸色,提起桌上的水果罐头和干虾米要往回走。

不等她走到门口,乔珍珍又表明意图,“你帮我联系上讨厌鬼,告诉她我怀了沈明扬的孩子。”

“帮我把这件事办好,我跟你的事也算两清。”

“什么?”

乔珍美猛然回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怀了谁的孩子?”

“沈明扬。”乔珍珍又喝一口热水,胡编乱造也没心理负担,对于沈明扬那种贱人,她才不会手下留情,敢把她当猴耍,绝对不可能轻飘飘放过他。

“你撒谎,根本就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他现在躲着我不见我,就是怕我让他负责任,他要逃避,我只能找他家里人。”

乔珍美还是不信,乔珍珍再坏再蠢,也绝不可能未婚先孕。

至于沈明扬为什么会躲着乔珍珍,其实是因为她把乔珍珍的所作所为告知给了沈明扬。

她放下水果罐头和虾米,走到书桌边坐下,语气和软了些,“珍珍,我早跟你说过别和沈家人有太多牵扯,你跟沈明扬根本就不可能。”

“你干嘛非犟在这个人身上?”

乔珍珍没理她的啰嗦,看了眼窗外灰黄一色的天和地,再次重复,“你只管帮我把话带给讨厌鬼,别的什么事都跟你没关系。”

见怎么都说不通。

考虑下午还要上课,乔珍美只能先离开文工团。

下午上完课回到军区大院,她没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虞晚,而是先系上围裙洗手做晚饭。

等婆婆和小姑子回来后,婆媳三人吃过晚饭,乔珍美跟婆婆提起,“妈,我想给我妹邮寄些特产过去,上次回去得比较匆忙,也没来得及给她送些节礼。”

郑团长放下报纸,狐疑地看了眼儿媳,意识到说的是嫁进沈家的虞晚。

想着她虽在沈家也说不上几句话,但也给儿媳透露过沈夫人喜好,于是大方道:“是该送份礼过去,你把柜子里的牦牛肉和枸杞,还有虫草酒和青稞酒邮些过去,再把那两床新的羊绒被给她。”

乔珍美得了婆婆的话,装起特产也不吝啬,把好的礼品挑拣出来装好,隔天一早拿到邮局邮寄。

顺便拨通京市军属大院的电话。

转拨过去后,接电话的人是沈家新来的保姆,她也不知道乔珍美这么个人,出于谨慎接电话就啰嗦了点。

“你等一下,别挂电话,我去楼上喊人下来接电话。”

楼上房间,虞晚正带着虫虫写毛笔字,她在书桌边认认真真地练字,小家伙是坐在地毯上,拿着毛笔一通乱戳。

宣纸戳出几个洞,手上,脸上,还有罩衣上,都是他玩弄甩出来的墨汁。

甩得高兴,“咯咯”笑不停。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门外同时响起文慧嫂的喊声,“虞同志,有你的电话,她说是你姐,叫乔珍美。”

虞晚放下毛笔,绕过书桌和地上的小家伙,走到门口去开门。

拉开门后跟文慧嫂说,“帮我看着点虫虫。”

“诶,有我看着,你放心。”

文慧嫂进屋后,故意没关房门,看着地毯上写写画画的小不点,免不了咂舌,真是什么好都不如命好,路都不会走就开始穿舶来品羊皮鞋,一双鞋能顶她小半个月工资。

“哎哟哟,虫虫画得这都是什么呀?”

文慧嫂蹲坐下去细瞧,瞧过后咧嘴笑道:“怎么全是羊屎蛋。”

……

从西宁打过来的电话,除了沈明扬,也就只有乔珍美。

虞晚想直接挂断电话,想了下,还是拿起听筒,客气道:“喂。”

“小虞,是我,珍美。”

乔珍美捂着听筒,眼神提防后面排队打电话的人,说话很是简洁明了,“你还记得前年夏天我跟你说的事吗?”

“她心思不改,我也劝不动她,昨天中午还跟我说要当妈了,我不怎么信,但又怕是真的,你说该怎么办?”

虞晚笑道:“要当妈是好事,等会我打电话到报社,给乔叔叔说一下他要当姥爷了。”

考虑是在外面,乔珍美压低声气,含糊地没提名字,“她说是你弟的,一心想做你弟媳,我不看好,可也劝不住,实在没办法才来告诉你。”

“你心里要有个数,别让她给祸害,我给你邮了些西宁特产,有青稞酒和虫草酒,还有牦牛肉和一些干药材,你注意收一下。”

“挂了啊。”

匆匆说完,想打这通电话一样的突然地切断。

考虑明天是老爷子的寿宴,虞晚没把这通电话告知给家里人,准备等忙完寿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