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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的处理结果,乔家女人都不知情。

顶着大太阳到医院的虞晚,还没歇口气就被乔珍珍求着去文化馆。

文化馆在城南,距离第一协和医院,可以说是在一个京市,又不在一个京市。

“好小虞,求求你了,我这几天都给搞忘了,文工团一个星期出结果,这都快半个月了,辛苦你跑一趟帮我去看看。”

虞晚把饼干盒搁在柜子上,剔她一眼,“你倒是个嘴巴严实的,别人的事到处说,自己的事藏得紧。”

乔珍珍双手合十,跪在床沿,“求求你了,如果我考上了文工团,领的第一份工资就全部寄给你。”

“你当我傻呢?第一份工资低得要命。”虞晚趁火打劫,“这样吧,要是你真的被选上,两年内除了日常开销的钱,攒下的钱都要全部交给我。”

“交给你干什么?果然你就是蔫儿坏,听说过周扒皮,还没听说过扒自己妹妹的。”乔珍珍一脸看废物的表情,磨着后槽牙愤愤不平。

“喔唷,那你自己去啊,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呢。”

虞晚就是不想跑腿,故意提高门槛,从第一协和医院到城南文化馆,需要转两次公交车,一来一回,没个三小时根本就不可能。

这会儿都下午三点多了,跑一趟回来,天都黑了。

乔珍珍横竖瞪了讨厌鬼好几眼,看她坐着一动不动,没办法,不答应也要答应。

“行!好!我答应你!”

“来,写下承诺保证书。”

等字迹跟鸡爬过的保证书写好,虞晚才满意的出了医院。

有乔珍珍未来两年的工资做第一桶金,应该能去文物商店淘点值钱的东西,买不了大物件,买点什么小瓷碗,小瓷杯也成。

想着未来的富裕人生,虞晚觉得风都是香的,阳光也是喜人的。

穿梭在林荫里,桂花树也似乎变得格外顺眼。

经过一个多小时,转车两趟,到了城南文化馆,招考名单结果四天前就已经贴了出来。

因前两天下雨,红纸上的名字有些晕开了。

乔珍珍三个字赫然在列,虞晚怕是同名同姓,还仔细看了后面的住址和学校,确定没错记下最晚报到时间才往回赶。

搭公交车到琴台府站,天早就黑了。

虞晚来不及去医院,准备明天再去跟乔珍珍说好消息,刚下车,就看见拿着雨伞等在站台的刘萍。

“小虞。”

“妈。”

虞晚走近,见刘萍脸上隐有担忧神色,于是把乔珍珍考上文工团的事说了。

刘萍喜出望外,“真考上了?”

“通知名单都张贴了,那肯定没有错,报到时间就是7月31号之前,到时候珍珍的后脑勺也应该养好了。”

家里接连有了转机,让刘萍憋出来的心病,不药而愈,她语气轻快不少,“走吧,回去吃饭,你哥买了德善斋的烤鸭回来,妈还给你留着呢。”

“大哥没事啦?”

“嗯,没事了,你哥跟你爸一块儿回来的。”刘萍又笑着叮嘱:“济南的事,你姥姥还有乔家奶奶那边都不要提,省得老人家听了担心。”

乔济南能这么快被放出来,多亏了小叔叔乔林城还有姑父张松鹤从中使力,只要被误伤的梁钊活着能喘气,那就没什么大碍。

这头棘手的事情解决了,等到第二天星期六,刘萍又让虞晚带着乔珍美去了小槐花胡同。

乔珍美很少来刘姥姥这边,毕竟不是亲姥姥,来多了谁都尴尬。

刘老太没像往日那般去菜市场,看到两个外孙女来了,乐得眉开眼笑。

“今儿早一起来我就听见喜鹊叫,瞧瞧,这是哪家的俊俏丫头啊?”

“姥姥。”

“姥姥。”

两道清脆如鸟鸣的嗓音,听着就让人舒坦,刘老太让两个外孙女进屋坐,心肝宝贝似地问虞晚这两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关心完,也没忘了问珍美。

刘老太笑呵呵地,也不提那些污七糟八的事,只拉着小姑娘的手,说些寻常话,问爱吃什么,想吃什么,缺不缺什么,需不需要姥姥帮忙出主意之类的。

拉家常等了半个多小时,就听见院外有动静,是大姨刘菊来了。

她提着一编织筐,里头装的应该是瓜果蔬菜,身后还跟着两个面生的人。

大的那个年龄看起来就是青涩少年,高高的的瘦瘦的,长得怎么说?一团模糊,只感觉他有点像螳螂。

后头那个小丫头,估摸十三、十四岁,瞧着有些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人也拘谨得厉害,低着脑袋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虞晚猜测是大姨家的马未秋和马小夏。

“来,叫人。”刘菊把装菜的编织筐放桌上,朝自家两个孩子道。

“姥。”

“姥姥。”马小夏声音跟蚊子似的,马未秋声音倒是响亮,不过刚喊完人,脸蹭地一下就红了。

外头太阳刺眼,刚进屋没瞧清姥姥身后还坐着一姑娘,现在适应了屋里光线,瞧见是谁,马未秋瞬间就有些不大好意思。

他妈也不提前说一声,现在穿着带补丁的裤子,还不得被表姐笑话。

躲在里间门后偷瞧的虞晚正捂嘴偷笑,她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这是什么场合了。

难怪出门前,亲妈会跟她说那些话。

“唷,珍美也在啊。”刘菊看见坐在那娴静端庄地不像话的乔珍美,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她扯了下身后跟尾巴似的小女儿,“快,跟你表姐问好。”

马小夏原藏在刘菊身后,拿眼缝打量周遭,突然被扯了出来,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

“表…表姐,好。”

“表妹都这么大了,上回见还是好几年前。”乔珍美温柔笑了笑,又跟表弟和大姨问好。

一声表弟,喊得马未秋莫名有些不服气,就比他大几个月,却摆出大几岁的架势。

他侧过脸窥她一眼,很快又把眼睛转向别处。

刘老太把这眉眼官司看在眼底,脸上的笑更添喜气。

她朝马未秋招招手,“好孩子,来坐,姥姥跟你们妈还有话说,你们在屋子里自己说话。”

说着,又跟乔珍美说,“珍美,给你表弟还有表妹一人泡一杯白糖水。”

屋子里的凳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挨在一处的两张椅子和一条独凳,其余都被冲过水,摆在院子里晒太阳。

刘菊跟刘老太出了正屋,走到石榴树下说话。

她眼睛时不时瞅一眼屋内。

回过味,试探着问:“妈,你这叫我带泥鳅来,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刘老太压着声。

刘菊双手一拍,差点没喜得原地蹦三蹦,“妈,你可真是我的亲妈呢,这么好的事,也就您老人家想着我,要是把珍美说给我家泥鳅,我这辈子都知足了。”

刘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