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虎眺镇里风雨大作,乌云漫天,宛如世界末日降临。
玄奇的是,周围相邻的镇子,乃至背后的连绵山脉,都没有半点异象。
水克礼一度以为有宝物出世,在府上一夜未眠。
结果到了大清早,云开雾散,异象全部消失。
水克礼松了口气,连忙趁着清晨巡视一遍虎眺镇,见到居民们虽然担心,但并未有人家出事,这才放心。
转了一大圈,他才来到演武场,准备和左流云见上一面。
一见到被孩子们簇拥在一起的左流云,水克礼就感觉,左流云有些不一样了。
“宋教习,你这是……”
隐约之间,他感觉到左流云容光焕发,似乎整个人又年轻了三四岁。
连眼角那点点皱纹都消失不见。
气势愈发玄妙,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没事,昨晚上趁着狂风骤雨,修行时候心有所感,修为再上一层楼。”
左流云当然地说,稍微放出气息——已然距离凝丹不远。
“原来如此。”
水克礼放下心来,原来只是修为突破。
他赶紧转身离去,衙门里还有不少事情等待他处理呢。
等他走了,左流云松了口气,转身让孩子们自由活动。
他的确是突破了,而且是意想不到地,突破到了法相七重。
昨夜虎眺镇的异象,就是他自己控制不住修为,稍稍泄露了气息,造成了天象的异动。
他的确十分意外,在清晨才控制住气息,赶紧跑来继续自己教习的职责。
期间他自我复盘,猜测可能是知道了“元家”的往事,这才让自己迈过了那个门槛。
“难不成……念头的作用这么大吗?”
左流云坐在僻静的角落,看着那些少年,忍不住喃喃自语。
“主人,并非是那些往事对你的影响大,而是这根本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寻龙隐身,站在左流云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他才是真正的法相大圆满,差一步晋级真灵,又见多识广,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
“法相六重和七重之间,本就只隔了一层窗户纸。”
“元家的往事,就是那么‘一捅’,水到渠成,主人就突破了。”
“若是刻意地去追求,那反而舍本逐末,落入下乘了。”
左流云明悟地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些事情,专注于修为和心境的提升。
与此同时,他心中的紧迫感终于稍稍缓解。
“我终于……法相后期了。”
左流云心中,还是想到了一直以来的“大劫难”。
自己距离真灵,距离真正有能力应劫……应该不遥远了。
……
“教习,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下午,是他和双胞胎的“私人时间”。
在他们混熟了以后,水松泉和水松盈两个说话也更大胆了一点。
“是吗?”
左流云微微警惕,但依旧是早上的说辞。
“教习我昨晚趁夜突破,实力又变强了一点,距离凝丹已经不远。”
他露出恰到好处又隐晦的兴奋,让人生不出怀疑。
“那昨晚的天象,是教习你引发的吗?”
上午,其他的少年也有这么问的。
左流云轻车熟路地回答:“当然不是,教习哪有那个水平。”
“兴许是哪一位玩心重的法相路过此地,施展手段改变了天象吧。”
“哦。”
两个孩子的兴趣衰减,各自跑到一旁修行去了。
应付过了一下午,左流云走在虎眺镇的街上,忽然看见前方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朝城主府过去。
左流云让开,看着他们走入了水克礼的宅邸。
当然了,说是城主府,也不过只是比其他院落大一些罢了,和左流云看见过的其他府邸根本排不上号。
左流云好奇地站在原地,和周围的居民一起观望。
“老丈,劳驾问一下,这些人是从哪来的啊?”
旁边的围观群众认识左流云,一见到他,就恭敬地说:“宋教习啊,你有所不知,这是皇都来的人,听说刚从城门进来,就一路跑过来找镇长了。”
“哦?”
左流云神念一扫,感受都爱皇都来人身上的气息。
三名凝丹,一大堆血脉,没有法相。
这是吴家治下,王朝的标准配置。
吴家不允许王朝内部自己拥有法相修士,一旦发现,就是无比苛刻的惩罚。
甚至会直接倾覆一个王朝。
左流云从他们的情绪中,感受到了阵阵肃杀。
这些人,一定不是来做善事的。
他们在外面看热闹的时候,城主府里已经乱成一团。
水克礼穿着全套的官服,挡在大门口,神色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