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板,别来无恙啊。”
胖掌柜才刚说出杜西陵的名字,这位不速之客已经直接上楼,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阻拦。
他眼中只有陶照伶。
“杜前辈,你为何还要亲自前来?”
陶照伶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赶紧示意小林管事给他上茶。
“茶水就不用了,丹鼎楼的香茶我可喝不起,回家还要被我家那口子念叨。”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确,陶照伶表情一僵。
“难道彩华前辈也已经驾临紫荆城了吗?”
“哦?你知道了?消息够灵通的啊!”
杜西陵故作惊讶,实则咄咄逼人。
谁都能听出来,杜西陵话中的质问之意。
陶照伶轻叹一声:“杜前辈,您这又是何必呢?杜家对我小小的丹鼎楼有何吩咐,说一句话就好了。”
“并不是吩咐。”
杜西陵上前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陶照伶。
“那是什么?命令?”
她说出了无力的讽刺。
“没错,就是命令。”
杜西陵说完,大马金刀地坐在陶照伶对面,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
刚才还说不喝茶……
陶照伶一阵无语,同时心中将警惕度再次提升了一个量级。
杜家不装了吗?
上来就直接说命令什么的。
“陶照伶。”
杜西陵直接叫出她的真名:“我杜家愿意给你一个面子,别以为是给丹鼎楼的,这面子只给你背后那位。”
“说起来,你们好像都叫做……道主吧?”
陶照伶浑身剧震,她怎么也想不出,梁冬和小然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又是如何暴露的。
杜西陵的话得到了效果,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得意说:
“陶老板,你该看看整个中原的,收集消息也不能仅限于紫荆城,对不对?”
陶照伶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艰难地问:“杜前辈,你的消息源……是哪?”
“告诉你也无妨。”
杜西陵无所谓地道:“毕竟巫神道和我们杜家相比,只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罢了。”
说得很狂妄,但这是实话。
连返虚都没有的道,是没资格碰瓷杜家的。
“我们的消息源,在东来城。”
“那里的巫神道已经全部被捣毁,这两天,我和那边的人联系,发现了一些有趣的情报。”
“比如……有个叫丹鼎楼的据点在紫荆城中,之类的情报。”
陶照伶叹了口气,扶住额头。
她就知道。
东来城巫神道全军覆没,一定就会导致这个结果。
只不过陶照伶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一旁的胖掌柜,开始颤抖起来。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呼……”
陶照伶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又不动我,杜家想做什么?”
杜西陵将话说到这份上,她心中当然就没什么尊重了。
“呵呵,很简单,我要所有关于左流云的情报,不用搪塞我,我知道他曾经和你过从甚密。”
嘶嘶——
杜西陵一吸鼻子,冷笑:“我好像还闻到了他的味道呢。”
陶照伶脸色沉了下去。
她心思转得很快,杜家能这么快找到自己的存在,说明之前一直是在引而不发,就等着最佳的时机发难。
只不过左流云的存在,让杜家不得不提前打出这张牌,只希望找到他。
左流云做了什么?让杜家如此紧张,甚至不得不暴露出如此多的消息,也要抓住他?
陶照伶心念电转,希望能死中求生。
杜西陵知道这样的压迫已经足够,物极必反,再强压下去可能会引来恐怖的反弹,因此耐心,微笑地看着陶照伶,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陶照伶终于说:“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杜西陵摆出了听故事的姿态。
“虽然我已经从旁证中了解很多,也知道了他在中原的很多事迹,但我想要更多。”
“更多。”
他猛地上前,几乎和陶照伶的头靠在了一起,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我们之间有契约。”
陶照伶面不改色。
左流云和她,和巫神道之间,可当真是签订了契约的。
“那你来说。”
杜西陵指着胖管事。
小林管事抖如筛糠,良久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杜西陵不耐烦了,一脚踢出,胖管事的后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呼。
“站起来,好好说话,我不想浪费力量搜魂,知道么?”
胖掌柜不抖了,他站在角落里,满嘴鲜血,说话倒是愈发流畅。
“很多时候,左流云来丹鼎楼,都只和老板商议,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