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何人!为何擅闯天水宗?报上名来!”
弟子威风凛凛,迎着海风站在码头上,目光跟随船只缓慢移动。
“现在又不是战时,这么紧张做什么?”
船头,左流云负手而立,目光审视地看着眼前的弟子。
血脉期,身上的波动不弱,想来也是个小天才。
已经步入法相期的他,如今对宗门事务和弟子培养都颇感兴趣。
和当初新凝丹时完全不同。
凝丹的时候,他对上门求教的后辈避之不及,对收徒没有半点想法。
可现在,他开始认真考虑收徒这件事了。
一肚子的经验,还有对修行的思考,左流云想要寻找一个弟子传承下去。
心中思索,文青清已经从船舱里出来,跳到码头上,挽住左流云的手。
动人的面庞让那看守弟子看得呆滞。
文青清衣服上的纹饰,也彰显了她千林岛执事的地位。
“前辈!”
那弟子再无怀疑,站得挺直,对文青清行礼。
与此同时,他心中泛起怀疑,面前这个年轻男人,身上的波动晦暗不明,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修为。
血脉,还是凝丹?
弟子猜测,他应该是凝丹境,也许比这位师姐还要高一点吧。
“你是哪个分堂的弟子?”
“回师叔的话,弟子张紫阳,秘事堂弟子。”
“秘事堂?怎么跑到这来看管码头了?”
文青清对秘事堂本就有好感偏向,此时听到,十分意外。
弟子苦笑:“宗门命令,并非弟子所能反驳,不过这码头上如今船来船往,倒也有趣。”
“吴恒怎么办的事?”
“这跟吴长老没关系吧?”左流云在一旁好奇道。
张紫阳连忙否认:“与吴长老没关,弟子人微言轻,哪见得到吴长老啊!”
“也对。”文青清不再纠结,越过弟子,“你也不用去通传,我们去宗主那边看看。”
“这……不合规矩吧。”
张紫阳有些迟疑,但很快被文青清的眼神瞪回去了。
一旁的左流云笑着安抚他:“这点小事也要通知常宗主,不如给他一个惊喜。”
不知怎的,张紫阳觉得眼前的男人,说话似乎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他立刻就不紧张了。
“好,全听前辈吩咐。”
张紫阳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两人则继续朝山顶进发。
路上,左流云偏头疑惑:“青清,你不打算帮帮张紫阳吗?”
“秘事堂的弟子可不该跑来码头待命,这其中肯定内有隐情。”
文青清点头,不置可否:“我们无亲无故,贸然插手,不知道又要触了谁的霉头。”
“所以你就……”
“你觉得我没善心吗?”
“不是,换做是我也不会去无缘无故地帮助一个陌生人,我只是有些好奇。”
“很简单,若是秘事堂的弟子遇到生命危险,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能帮则帮。”
文青清表情认真,左流云看着她的眼睛,感觉有种别样的美感。
“但像是这样门派之内彼此倾轧的事情,其实早些遇到也没有坏处。”
“你接着说。”
“修士嘛,在哪不是修行?你都被排挤到落魄岛上,不是还能成就法相?”
“只要前路没有断绝,寿元没有耗尽,修士就该以修心为重,这样的挫折反倒更像是磨砺心境。”
“你说的对。”
左流云看着说得头头是道的文青清,深深一吻。
“你干什么……唔……”
文青清猝不及防,面色顿时潮红,半天两人才分开。
“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你干什么!”
文青清又羞又急,心中却泛起阵阵甜蜜。
左流云揽她入怀,耳鬓厮磨:“放心,这里四下无人,我早就观察好了。”
“嗯。”文青清把头埋进左流云的胸膛,依偎着继续向前。
一路畅通无阻,文青清的衣饰和腰牌表明了她的身份——千林岛的高层,因此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跑来阻拦他们。
一直到议事厅,他们才被人拦住。
“两位请稍等。”
两名凝丹初期的弟子,分列议事厅大门两旁,不卑不亢地挡在他们前面。
“怎么回事?”
“真人们正在议事厅中商议要务,不便见客。”
“二位想要找谁?”
“常宗主。”
“那……便在偏殿稍微等待一会,议事结束我会帮您通传。”
左流云和文青清对视一眼,俱都点头。
“这样最好。”
“请。”
跟随守门弟子来到偏殿,两人用了茶水点心,耐心等待起来。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足足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