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流云想不到,作为“将军府密探”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去松云楼听书。
作为遍布东海的连锁酒楼,松云楼里鱼龙混杂,从凡人到大能修士,无所不包。
左流云的任务,就是做好伪装,去松云楼一层,听戏。
下午,距离晚膳开始还有两个时辰,松云楼的一层却已经高朋满座,就连二楼包厢都一席难求。
左流云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挤开一条道路,坐在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个位置,虽然视野不佳,但胜在清静,周围不那么嘈杂。
在听戏的时候,人人平等,就算是真灵修士来了,在一楼也得和凡人抢位子。
左流云曾经听说,松云楼背后势力不小,很可能是某个大势力的一颗棋子。
也就是——背后是某个情报机构。
对此,左流云并不在意,但松云楼的菜,是真好吃。
坐在座位上,他要了一壶茶水,还有两盘甜点,打扮得像是个富商游客,
身周则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和凡人别无二致。
为了逼真,左流云还变幻出了两撇小胡子,还有微微凸起的肚子。
不一会,嘈杂声渐渐减弱,一名身穿黑衣的说书先生走上前台,拿着一块惊堂木。
啪!
说书先生在长案上一拍,整个松云楼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念了一段定场诗,说书先生朝观众团团作揖,接着便将故事娓娓道来。
“……书接上文,却说那萧震,在万灵城内巡游一圈,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他心中惊奇,此刻晴空万里,春风微暖,大街上却静悄悄的,无论是凡人或者修士,全都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萧震初来乍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心中却本能地警惕起来。”
“‘要不,我也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他如此想道,可随即,萧震的目光就被一个小女孩吸引。”
“那小女孩孤零零的……”
就在众人的情绪被说书先生牵动的时候,左流云发现身边猛然多了一个人。
左流云瞳孔骤缩,自己身旁原本没有空位,那人却像是滑溜的泥鳅一样,生生从拥挤的座椅里又挤出了一片空地。
而周围的听众却都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说书人。
左流云本以为对方是来寻自己的,左流云还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见那人——
拍了拍前面人的座椅,道了声抱歉,随即不再说话,专心听书。
左流云眯起眼睛,在神识里为他打上了标记,随即不再刻意关注。
说书先生的节奏起伏,时而舒缓,时而激昂,让所有人的情绪都跟着走。
几乎没人注意到僻静角落里的情况。
只有左流云,发现那人听了一会书,从前面的桌子上抓了一把零嘴,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甚至连被挤开的椅子都恢复了原状。
只有左流云,神识完全锁定在那人的身上,才发现了一点微末的端倪。
“这就是丁鹤要我来的目的吗?”左流云心想。
左流云微微挪动椅子,悄悄来到一人的右后方。
那人正是被不速之客拍过一次的客人。
从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修为存在,但左流云确认,此人应该也是名修为不弱的修士。
神识中,左流云扫到了不速之客留在他肩膀上的一个小小斑点。
那是一只小虫子。
接下来,左流云一边听戏,一边留心此人。
他没有半点异动,就这么老神在在地和其他人一同叫好,一起鼓掌。
一个半时辰过后,一场书结束,周围人开始略显混乱地退场。
那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左流云,见他像是毫无察觉一样,越过自己朝着门外走去。
心中一松,那人若无其事地离开,却不知道另一个“左流云”已经缀在他身后。
从松云楼出来,那人十分警惕,在周围兜了好几个圈子,确认身后无人跟随,才继续向前。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左流云为了跟紧他,用了人面虫加上青丝,甚至还改换了性别。
“妈的,秘事堂的活可真累,以后再也不当密探了。”
左流云腹诽道,忽然有些想念文天龙。
“等成就了法相,就回老家看看吧。”
想到这,左流云心中的思念止不住了。
他想回去看看师尊,看看青清,看一看天水宗如今的模样。
思维发散之间,左流云跟着的那位,已经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高楼面前。
尽管没有进去过,左流云对这座楼却很熟悉。
那是军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