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左流云都很少遇到这种不讲武德的对手。
好在他对江千流的动作早有准备,见他不甘心再次发动神通,便立时又催动了一次“窃玉诀”。
那种被支配的感觉再次从江千流心底升起——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回左流云不再留手,冰魂剑递向前方,刺破江千流的皮肤。
意识回归,江千流不敢置信地低下头,看到丹田中搅动的冰魂,张口结舌。
“你废了我的丹田?”
左流云漠然点头。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江千流厉声吼道,却已经没人在意。
“小寒!”
随着左流云的呼喝,小寒一闪身来到左流云边上,纵身一跃,坐在主人肩头。
“啊啊啊!”
左流云收回冰魂,剑身上,像穿糖葫芦似的,穿着一枚鲜血淋漓的金丹。
江千流痛苦地跪在地上,口中嗬嗬,已经没法说出完整的文字。
“把……金丹……还给我!”
江千流的两个跟班,更是不敢靠前。
他们连左冰都搞不定,更何况宛如杀神的左流云?
左流云将金丹握在手心:
“说来说去,你们不该来招惹我的。”
“争夺城主之位期间,任何一件有可能折损实力的事情都不该做,这点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吗?”
江千流脸色苍白,身体里的法力已经所剩不多。
他强撑着点头:“我明白了,阁下……请……”
他痛苦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点头,表示自己认输。
“还是七品金丹呢,也算是个天才了。”
左流云像是老前辈一样点评着,最后终于将金丹扔在江千流面前。
“现在滚回宗门,金丹还有修复的可能。”
江千流忙不迭地捡起金丹,看也不看便将其吞入口中。
等他再抬头,左流云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他视野中。
……
“唉,这个身份又不能用了。”
左流云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改头换面,用人面虫换了一张面孔,这才施施然从巷子里出来。
“真有意思。”
左流云环顾四周,附近似乎是取乐之处,即使在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他对这样的地方并无什么兴致,干脆绕了个圈回到驿馆。
宋时雨比他回来得要早一些,等左流云抵达的时候,她惊讶道:
“你又去惹是生非了?”
左流云无语:
“你居然不问我为什么换了脸,而是直接觉得我惹是生非了!”
“以你的性子,肯定是出去惹事才会换啊,不然你哪来那么多假名字?”
“其实只有一个……”
“于桐是吧。”
“要不然我再多准备几个?”
“你别惹事,就不用多准备。”
“这不是已经惹了吗?”
左流云认真地开始思考起来——自己的下一个假名该用什么?
“嗯……要不再薅一下天水宗的羊毛吧。”
他想道。
“这副面孔——”左流云指向自己的脸。
“就叫韩三游。”
“噗嗤!”
宋时雨笑起来,“这又是你哪个外海亲朋好友?”
“什么亲朋好友?”
左流云不爽,韩三游是他修行到现在最看不起的修士,没有之一。
能用他的名字,韩三游泉下有知,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我用的名字,都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左流云信誓旦旦地说,他如果真随意拿了诸如“陆一清”、“沈听”、“常木森”之类的名字,万一等那几位前辈也来了东海,发现自己早就“劣迹斑斑”,那不是得把他吊起来打?
“好吧。”宋时雨耸耸肩,“那么在万灵城这段时间,你就是韩三游咯?”
“没错。”
左流云心有余悸:“最近我们还是不要多在外面待着了。”
“什么?”
“今天我去茶楼……”
左流云将自己承受无妄之灾的故事讲完,宋时雨都微微张嘴:“这么离谱?”
“就是这么离谱。”左流云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两人又说笑一会,各自回到房间中就寝。
……
“丁师兄,你要为我做主啊!”
将军府,花了大价钱,又用了海量人情的江千流,终于在午夜时分将丹田勉强修好——只是两三个月之内都不能再动用法力,之后的上限也会受到影响。
府中,丁鹤面无表情地听着江千流的哭诉,还有他身后跪着的两个跟班。
“我说过多少遍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各方势力全都在看着我们,还跑去找事?”
“江千流,你也是个蠢货,他说你就信?”
二十年时光,已经让丁鹤养出了说一不二的性子,此刻他的愤怒,让下方三人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