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我请你去松云楼!”
向千风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见左流云没有反应,还朝他勾了勾手指。
若不是她请客的地方是松云楼,左流云都快要以为她在勾引他了。
松云楼上,两人边吃边聊。
此时已经入夜,松云楼上客人要么是形单影只,要么是两人成对,几乎没有超过三个人一起来的客人。
日落月升,松云楼恰到好处地从阖家欢乐的场所变成了倾诉愁绪的地方。
当然,左流云和向千风都没什么好倾诉的。
向千风要了两壶热酒,给左流云斟了一杯,继而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转眼三杯酒下肚,她才微醺地说:
“这一次刺杀太蹊跷了。”
一句话,左流云就知道她心中仍记挂着此事。
“独眼最近根本没出门,你别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实际上是个与人为善的好好先生。”
“大家都很尊重他,这八方城里根本没人会和他起冲突。”
显然,向千风对独眼非常熟悉。
“所以你才和包先生说了那个原因?”
“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包大猷会理解的。”
“看起来你们非常熟悉。”
“都是地头蛇嘛,大家都是给王家做事,哪有什么熟悉不熟悉的。”向千风似乎有些发愁。
“你不喜欢给王家做事?”
向千风又干了一杯,才说:“怎么能说不喜欢呢?就是……就是……王家做事太精明了。”
“这群人精于卜算,做什么事都习惯谋定而后动,和他们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不需要带脑子了。”
她说起来好笑,眉目间却有散不开的愁容。
左流云决定“得寸进尺”,趁机多问两句。
他专门给明艳女子斟了杯酒,才顺势问:“王家?他们不是出了返虚老祖?王……”
“休提!”向千风比了个嘘的手势:“你不要命啦?”
“你现在敢说出他的名字,明天他就能找到你,信吗?”
左流云当然信,这就是他打探消息的意义所在。
“怎么,那和我聊聊王家?我过段时间还要去一趟天机城呢。”
向千风托着腮,美眸微蹙,思索良久。
“王家……王家在八方城的人数并不多,至少没有海陆城那么多。”
“哎呀,我忘记海陆城已经不存在啦!”
向千风吐了下舌头。
“那现在八方城就是王家最重要的关口了。”
“从海陆城,再到八方城,这一整条线路被王家严密把控,从来不肯让外人染指。”
左流云暗暗点头,之前海陆城的王迎霜只是因为意见不合,就被当成了返虚大阵的养料,埋在城中废墟。
王家的掌控力可见一斑。
向千风是土生土长的八方城人,交游广阔,王家修士都认识好几个。
因此她几乎没法“隐藏身份”,毕竟是个本地人就知道药王是向千风。
这也是她说自己定然没有嫌疑的原因。
“那在八方城中,不在册的法相修士多嘛?”
左流云仍然想着找到凶手,法相修士的存在也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整个东海法相修士不过千人左右,做一做排除法,说不定真能找出杀人者。
“噗哧——”
向千风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八方城内的法相修士虽然不多,但法宝呢?或者是某个人的本命神通呢?”
左流云默然,这么一算,盘查的范围陡然扩大了十倍。
“难道真没有一点办法了嘛?”
“办法嘛,倒是有的。”向千风摇头笑道。
“那就是请到至少法相中期或者后期的王家修士,为你我卜算,找到万毒浆的主人。”
“为什么是万毒浆?”
“因为万毒陨元水是我们手中唯一一样可以用来卜算的凭依,其他的你一没有鲜血,二没有毛发,三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法相中期啊……”
左流云感慨,向千风却奇怪地问:“你这么上心干什么?难不成独眼和你是……”
左流云打断她的话,快速摇头。
“我没有,你别瞎说。”
“只是因为他死在我面前,因而凭空多了一点责任罢了。”
向千风大笑,“那你大可不必,包胖子如果有心的话,他一定会去请法相出手,他的路子比我还要多呢。”
“就怕……他只想着息事宁人,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那独眼可就白死了。”
“嗯……”左流云知道向千风最后说的猜想可能性最大。
就在此时,街上忽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少年喊声:
“有人在北城演武场被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