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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下正道有几百宗,唯独仅有四大可称为顶尖宗门,而四大宗门之一的玉妙宗更是在修真界里别具一格,传闻此宗乃是男人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而有的人却觉得此宗乃是与魔道合欢宗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宗门,若是误入其中,恐怕将难以入眠。”

路旁,竖立着一道“桃言说书”的旗杆,上面的字迹工整,有种狂傲不羁的感觉,而一旁搬有小台与木椅,只要人往哪一坐,便可开始说书。

这时有人问:“先生,如果误入了此宗,会发生何事?”

说书人模样老态,白发苍苍,抚须缓缓说道:“入者将彻夜难眠,受尽万般折磨,哪怕勉强逃离,活了下来,但没过几天便会在床榻上莫名其妙的虚脱无力!截然是欲仙欲死的模样,险些“晶”尽人亡。”

说书老者看了他们一眼,忽然眼前一亮,指着最为靠后的少年说道:“对,逃离玉妙宗后就是那副衣冠不整,劫后余生的眼神,还有姿态。”

众人猛然唰唰回头,皆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刚从玉妙宗逃出生天的凡云墨恰巧路过此地,一脸茫然。

看我干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上下衣裳,虽然上面有许多野兽般的抓痕,但至少还能遮掩重要领域。

小狐狸闭着眼睛像冰融化为水一般累趴在他的肩上,毛绒的小尾巴在他臂后左右晃荡,察觉到不对劲的目光,睁开眼微微抬头,就见到了众人炽热的视线。

“啾啾!”

祂大吃一惊,受到惊吓,浓密的毛发险些炸毛,撒腿就钻到了凡云墨的后领子里,躲在他的脖颈后,独留下一个小p股在外面,忍受冷风寒冻。

说书老者讲到这里戛然而止,轻咳一声吸引回众人的注意,眼神略带怜悯的看了凡云墨一眼,拱手表示歉意,拘礼,然后继续说道: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宗门,玉妙宗的宗门却至今为止保存着完璧之躯,听闻她此生无悔独恋一人,而且此人乃是一名绝色佳人,并且还赫赫有名!”

“先生,是谁?”

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润润喉。

齐聚一堂围坐的群众借此间隙议论纷纷。

他喝完茶,等众人自觉安静下来,才不紧不慢的说:“让玉妙宗宗门情有独钟之人,乃是身处正道之首的云凌宗,六峰脉之一桃源峰上大名鼎鼎的桃花剑仙,白首座!”

静,死一般的寂静,暖阳洒落,街道热闹非凡,温暖如春。

然后便是一片哗然,引起了周围路过之人的注意,纷纷朝此处看来,凑个热闹。

而原本准备离开的凡云墨,再听到自家师父在外的名声顿时停下脚步,再听到玉妙宗宗门任青青一心一意自家师父时,他脸上的表情像便秘一般难以言喻。

凡云墨转身回到说书的地方,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至于靠前的人还有长椅坐,而靠后的则需要自己站着听。

“诶小兄弟,你是刚从玉妙宗那回来的吗?”一名青年见他此时穿着的衣裳较为破旧,也没有嘲笑,而是充满好奇且兴奋的问道:“怎样,滋味如何?要是好的话下次我也去玉妙宗试试运气。”

凡云墨:“...........”

他足足在玄阴山谷连续躲了三天两夜,才完全摆脱玉妙宗师姐们的抓捕,而那几天以来一直吃着饱腹丹充饥,小狐狸身子娇小,倒是能够独自一人在密林里觅食。

累了睡树上,渴的时候.........他本想喝清泉,但凡云墨严重怀疑玄阴山谷里的清泉不太对劲,光是闻着就能嗅浓浓的咸味,跟大海的味道差不多。

滋味他没尝过,倒是有大饱眼福,特别是利用秘法隐藏在树上时.........完全可以说是长见识了,玉妙宗的师姐们果然玩得很花。

此时凡云墨没有多搭理青年,而是默默认真听着老者说书,那副渴望的眼神,简直比他前生上课时都要认真对待。

青年见凡云墨不愿多说,以为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有多问,就是好心的提醒他哪些药材适合补身体,甚至还介绍起自己所开的药铺。

对此凡云墨觉得青年莫名其妙,让他想起前生被做推销缠身的感觉...........

..............

说书老者谈天说地,却每次都只说头,不讲尾,惹得凡云墨都差点忍不住想要拔剑斩他,但很快还是被理智压制而下。

此刻他是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忍受得了,不会很难受吗?凡云墨皱了皱眉,自己裤子都脱了,就给自己讲这个?

正当凡云墨觉得无聊时,却听说书老者讲到了修真界之事,刚开始还好,直到后面,他就倏忽地面色凝重起来,只因说书老者说的不是别的,正是近日以来“红墨少女”遭到重伤,杀生堂倾巢出动的事情。

“雪黎姐受重伤了?”凡云墨凝重自语,冷面霜眉。

让重新回到肩上的小狐狸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而后乖巧的哆哆嗦嗦着身子,黏糊糊的舔了舔他脸颊,企图安抚他焦躁的情绪。

凡云墨被困在玉妙宗外的玄阴山谷三天,也与外界失联了三天,况且他没有已经下山,自然也没有如桃源峰上的那样,每天都有卖报师姐来给他送报。

“我没事。”

凡云墨朗目疏眉,伸手揉了揉祂的脑袋。

小狐狸在他手底下舒服的吟叫几声,眼睛似笑弯成月牙,甚是享受。

凡云墨笑了笑,没有选择在原地听说书老者讲述,而是想要直接赶到“杀生堂”,不过在那之前他先是到一个小街道里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才步履匆匆赶到杀生堂门口。

他发觉一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凡云墨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妙,果不其然,来到杀生堂门口,原本镇守的门神已经不再,就连大门都是紧紧的关闭,甚至还有锁链捆着。

正当凡云墨疑惑时,余光正好瞥见一张公告,而上面写着:休沐两日,关门歇堂。

凡云墨:“...........”

没有办法,无奈的他只能回到说书哪里,准备去找说书老者询问清楚“红墨少女”重伤一事。

边跑边担忧道:“希望那名先生没有走太快。”

............

天色已晚,黄昏将至。

果真怕什么来什么。

原本说书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唯有寥寥无几的行人在街上游荡购买今晚的食材,而夜幕将至,初现的明月已经高挂未暗的天空,更是让老街显得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小狐狸将他的失落受尽眼底,尾巴垂落,只能舔了舔他的面庞以此安慰。

“看来只能等几天了。”凡云墨苦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好似再找小狐狸倾诉衷肠。

小狐狸歪着脑袋,和他面庞蹭了蹭。

柔软的毛发治愈了他心里不少的焦急。

忽然。

祂像是嗅到了什么,蹭蹭的动作停泄,扬起颔首,鼻尖微动,朝一个方向望去,二话不说就从凡云墨的肩上跳下,向他“啾啾”两声,便朝一处方向跑去。

“不是,你又要去哪里?”凡云墨颇为无奈的说道,但他也只能跟了上去。

上次在玄阴山谷里,凡云墨至今都还忘不掉小狐狸带他到交流现场的尴尬,若不是如此,自己有怎会藏在谷中三天两夜才敢逃离。

“啾啾!”

“啾啾!”

“呀!小狐狸,你咬着我的裙角做什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软糯的声线如黄鹂鸣翠。

来到拐角处,凡云墨就见到自家的小狐狸正咬着一名艳丽女子的裙角不放,而那名本女子拉着裙角正和小狐狸相争,她本可使用蛮力甩开,但却并没有这么做,很明显是怕伤到小狐狸。

小狐狸见到凡云墨赶来,立马松开嘴朝他奔赴而来,爬上他的肩膀上在耳边叫喊几声,又转而看向艳丽女子。

女子面容精致漂亮,淡淡的妆容显得清新自然。

“你是.......杀生堂里的那名新人?”

凡云墨看一眼就认出她是那名杀生堂里待客的黑色袍服妖艳女子,只是妆容化得比之前淡了许多,除此之外并无差异。

她抬头看向凡云墨怔了一下,同时看着他肩上的小狐狸,才恍惚想起来这只白狐狸自己曾见过,怪不得那么眼熟,很显然已经认出了他,但女子只是友好的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等姐姐,我有事想要向你询问一下。”

有求与人,他的嘴巴自然要甜一点。

此时清丽的她高傲仰起白皙的玉颈,犹如高贵的白天鹅,俯瞰着凡云墨冷冰冰的说道:“抱歉,休沐时间,恕不招待,也不可透露任何有关本堂的一点消息。”

当你得罪一名女人时,她能惦记你一辈子。

凡云墨此时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我为几天前的失礼向你道歉,对不起。”凡云墨充满歉意且真诚,继续道:“但我现在是真的有急事找你询问。”

说着,他伸出了一只手指,对女子说道:“我能给你这个价。”

对此她却不屑一顾:“不需要,天色已晚,小朋友你还是快乖乖回家比较好,不然到时候你爹娘打你可不关我事。”

凡云墨不假思索的回应:“我没爹娘。”

静,死一般的寂静,夕阳的余晖消亡,空落落的街道竟如寒冬一般冰冷。

女子闻言面色微变,心房纤颤沉默片刻,一时愧疚感涌上心头,看着面不改色的凡云墨,心境瞬间支离破碎,犹如一面破镜,深知无法重圆。

她深吸一气,眼神也默然变得柔和几分:“你想问什么?”

凡云墨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其实.......你不用内疚,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我有家人,喜欢的人,姐姐,还有很多的师姐师兄,你不必如此。”

可他越是这样说,就越是让女子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