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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师傅!余师傅!”

夜里10点多,我独自跑到索道边儿,对着悬崖放声大喊。

没人回应。

回应我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树林中知了的叫声,没办法,我跳上缆车划到了对岸。

只见冰爷身上裹着军大衣,他正蜷缩着闭目养神,我给老头发了一根烟,问他有没有看到余师傅。

“别喊了,人在一个小时前已经走了,他说你要是找来,让我给你带两句话。”

“什么话!”

冰爷美美抽了一口烟,开口道:“他说自家有个好妹子在等着他回去,可不能让妹子守寡,这次敌人太强,胜算不大,所以先走一步。”

我瞬间脚软,差点儿瘫倒在地!

完了,完了.....

余师傅因为太害怕,溜了!

看我撅着个嘴快哭了,冰爷就问:“小子,什么对手太强?我知道这个姓余的可不是弱者。”

“是谢起榕。”我淡淡说。

“谁!”

“谢起榕!”

冰爷跳了起来,道:“怪不得姓余的会跑!我看你们这是在纯找死!”

冰爷毫不留情,他摆手冲我大声说:“赶紧走!赶紧走!别和我说话了!别牵扯到我!”

我回去拿了东西,背着包一个人下了山。

这个点儿,阆中古城不在繁华热闹,只有零星的几家路边店铺在营业。

街上路人和车越来越少,一时间,我竟有种孤独感,买了瓶高度酒酒,我一口气吹了半瓶。

没人敢帮我,那我就独自去面对,因为我项云峰,不是个孬种!

三年前在银川我不会死!

现在我也不会死!

我福大命大!我有北派祖师爷保佑!哈哈哈!

“浪里格朗,浪里格朗,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我毫不在意路人目光,借着酒劲儿,放声大唱给自己状胆儿。

“师傅,这车走吗?”

“走啊!去哪儿?”

“去义庄。”

“义庄!什么义庄?”

我说就是一个荒废的义庄,好像离这里不远。

出租车司机皱眉低头想了半天,他抬头说:“你说的,是不是北郊岭的那个废义庄?”

“应该是吧。”我道。

“我靠!哥们!你去那个鬼地方做什么?那里周围没人气儿啊,我闻你一身酒气,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去那里上吊自杀吧?哥们,这我得劝劝你了,为了家人,日子再苦,咱们都不能想不开寻短见啊!你想想......”

我递了一千块钱过去。

“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出租车一路向北开,司机绷着个脸不说话,他时不时看一下后视镜偷瞄我。

我拧开瓶盖,又灌了两口酒。

司机叹了声,忍不住道:“俗话说好言难劝心死的人,我就不劝你了,你看用不用等早上了我帮你报个警?”

“不用!你赶紧开车!我不是去那里自杀的!”

四十分钟后,到了地方,司机直接调转车头跑了。

眼前出现一座古代义庄。

月光照亮下,大门紧闭,阴森恐怖,窗户还是过去那种白油纸糊的窗户。

这里最少是清代末年建造的房子,很破败,也就在阆中能看到这种老建筑,在别的地方早拆没了。义庄在古代是用来存放棺材和死人的地方。

门没锁,一推便开,吱呀声有些刺耳。

里头很黑,很安静,不像有人住在这里。

只见,东南角落处,放着一排不知道存了多少年的老式棺材,几具老棺材上压着各种乱七八糟杂物,地上散落着几盏老油灯。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举着手电,四下乱照。

突然,我注意到,其中一具棺材四个角垫着砖头,没盖盖子,棺材是敞着的。

我大着胆子往过走,边走边小声喊:“有人吗....有没有人......”

没人回话。

我猛的往里一看。

棺材里头是空的,铺了很多干草,还有个装着水的塑料袋。

我松了口气,心想:“人好像不在这里。”

突然,就感觉到有只手,拍了拍了我小腿。

我低头朝下看。

就看到 ,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在对着我笑。

“嘿嘿,嘿嘿,峰峰....项峰峰......”

是谢起榕!

他躺在了棺材底下!

“你妈的!”

一瞬间,我胆子都被吓破了!转头就跑!

不料,谢起榕的手就像一把铁钳!死死抓着我的脚不松开!

下一秒他突然松开了手,由于猝不及防加上用力过猛,我摔倒了。

只见谢起榕单手拍地!直挺挺站了起来!

他下半身套着件破秋裤,上半身什么都没穿!那身材瘦的,简直像排骨一样!

皮肤塌陷!肋骨凸显!全身看不到有一点肌肉!

关键,他一米九几的身高!配上排骨一样的身材!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正常人类!

“哈哈!项峰峰!哈哈!”

我大口喘气,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别怕,他还认识我,现在不能跑,冷静,一定要冷静处理。”

我可不算矮,但我站起来,也只能和他下巴平齐!

我喘着粗气,直接大声说:“谢起榕!我来找你了!我要学和你炼精化气功配套的引导功!”

突然,胸口剧痛传来。

谢起榕毫无预兆,一脚把我踹飞了!

我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了砖墙上,一瞬间,疼的接不上来气。

下一秒,身体又突然失重!

谢起榕单手抓着我的右脚,他拖着我满屋子跑!

头不知道撞到了哪里,我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

很快,我连喊出来的那点力气也没了。

我哭了,我后悔了,我错了。

折师傅说的没错,谢起榕神经错乱,他根本无法沟通,如果老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来找他。

拖着我跑了一会儿,谢起榕突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你一眼,使劲挠头发。

我此刻浑身像散了架,哪儿哪儿都疼。

他单手薅着我头发将我提起来,冷声道:“说!你是谁!谁派你来杀我的!你是不是长春会的人!”

我噗的一口痰,吐在了他脸上!

“呵呵,你这个疯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疯子!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爷爷我是谁!”

“唉?”

“你好像是项峰峰啊!”他又想起来了?

“对!没错!你就是项峰峰!哈哈哈!”

“项峰峰!你怎么敢当我爷爷!”

“啪!啪!啪!”

我一连挨了好几个耳光,直打的我眼冒晶星。

谢起榕一甩手,将我扔在了地上。

如今谢起榕变化惊人,他不但一头黑发,就连之前脸上的皱纹也全部消失了!现在说他看起来像三十岁的人都不过分!

谢起榕将自己咪米头拽的老长,一松手,他的咪米头又啪的弹了回去,他嘿嘿笑道:“项峰峰!找我做什么!”

我浑身疼,咬牙强忍着,再次复述了一遍希望他能听懂。

“原来如此!让老夫看看!”

他不管不顾,大手在我身上一阵乱摸,突然摸到了我脖子后头长的包。

“哎呀!大事不妙啊!”

“项峰峰!你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你怎么长了个怂包!我看!要是不学我的独门导气术!不出一年!你必死无疑!”

“看好了!我教你!”

谢起榕突然盘腿打坐,他双手举高,大声道:“项峰峰!过来感受我的鼻息!”

我过去,伸手。

谢起榕呼出来的鼻息很烫,非常烫!像火一样烫!

他大声道:“双手托天!垂帘明心!摄神守一!气贯全身!”

他保持这个姿势,用力漱口,并且大声道:

“鼓漱三十六!神水满口匀!一口分三咽!龙行虎自奔!”

谢起榕突然躺倒在地,他反手摸着后腰,接着大声道:“闭气搓手热!两手抱昆仑!背摩后精关!尽此一口气!真火锻天门!”

谢起榕迅速坐起来,他闭上眼,大拇指堵着自己耳朵眼,大声道:“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勤行无间断!万疾化作尘!”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我转头一看!

竟然是溜了的余师傅!他一脚就踢飞了义庄大门!

余克隆身背黄布包,手缠黑布条,浑身气势惊人的走了进来。

余师傅一脸平静冲我道:“我来了,没事吧。”

谢起榕缓缓睁开眼。

余师傅似如临大敌,他双手啪的拍在一起!十指交叉,怒声道:“疯子!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