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呢。
季宗主，这场戏，你觉得如何？”
幻羽看着幻境中的一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凭什么这些人能受人尊敬，快乐的过完一生呢？
这些大宗门的人，手上沾满了灵兽的鲜血，他们都该死！
季瑜看着孤零零躺在冰冷地面的人，那是他精心呵护，一路陪伴才养得丰神俊朗的徒弟，更是神谕大陆的不世之材。
而现在却是满身鲜血，狼狈的躺在地上，而讽刺的是，这一切还都是拜‘自己’所赐。
“本来，我还想放过你的。”
毕竟它做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到时候要自己帮忙讨回公道也不是不可，但，谁叫它伤了宫亦呢。
对啊，那是宫亦，是没遇到自己的宫亦，它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他！
一直积蓄的神力终于找到了散落各处的灵识。
“呵——”
幻羽嘲讽声中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季瑜。
那张脸上已然没有了温和，而是一片沉寂，只有微微泛起水光的眸中，怒火冲天！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进入所有幻境——
难道！
——你已经踏入了半神之境！”
只有神才能控制任意空间内的灵力，不，或许，可以叫神力。
修炼者再厉害也需要靠气海转化灵力，为己所用，只能通过符篆或是其他的辅助手段进行远程攻击。
可神不同，凡是灵力所及之处，尽可为己所用。
季瑜并未回答，不过逐渐覆灭的灵识告诉它，它猜的没错。
半神虽然也很厉害，但比起神还差了许多，凡躯所困，操控其他幻境的灵力也显得极为吃力。
若不是季瑜太过愤怒，或许真的可以就此将幻羽一网打尽。
打不过就跑，幻羽跑往仅剩的几个幻境中，暂时苟延残喘了下来。
见幻羽消失，季瑜口中的鲜血终于止不住了，一口血吐出，季瑜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
还是太着急了，但宫亦如此，他如何能冷静下来。
眼前隔开他们的屏障破开，宛若两个世界相融，终于，他们再次同属一个世界。
灵力输入，淡绿色的光芒覆盖宫亦全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痊愈。
伤口处的血不再流出，就连他的脸色也不再苍白。
季瑜停止了灵力输入，有些疲软的跌坐在地，看着面色恢复的宫亦，脸上带着些嗔怪。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居然把我想得这么坏，等你醒来，我可要好好找你算账……”
说着说着，季瑜脸上带上了笑意，可眼睛却逐渐被水色模糊。
“阿亦，这些年，你辛苦了。”
他还以为，他拯救了宫亦，可原来，这都是他一厢情愿，已经发生的事不会流转重来，这些补偿也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手段。
对宫亦来说，这种补偿或许才是最残忍的。
人无再少年，宁亦也不是宫亦。
等宁亦再次醒来，眼睛微睁，眼前模糊又刺眼的光圈是他许久未见的光明。
可他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只是呆呆的望着房顶。
虽然他昏迷了，但脑海中，宫亦拿着剑往胸口刺的画面好似他亲身经历。
宁亦当然不知道，这是宫亦给他留下的记忆，一个让他说出口的催化剂。
总归，自己说出口的话自然比不上别人口中的话。
微风传来，宁亦转头，看向门口。
季瑜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补药。
“你陷入了幻羽的幻境，身上的伤还需要好好养养。”
宁亦表情有些闪躲，那师父知不知道自己大逆不道的心思。
可若是师父知道，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平静的样子了吧。
他有些沮丧，又有些庆幸。
“小亦，我看到了。”
“嗯，——！”
宁亦抬头，对上季瑜温柔的眼，脸上出现了错愕。
师父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是自己承认喜欢他，还是知道了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自己？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宁亦试探的问道，他不敢轻易暴露，若是师父只是看到了其他的呢。
他心怀侥幸，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想起记忆中宫亦大方承认的样子，他头垂得更低了，或许，他真的比不上宫亦。
看着眼前沮丧的小狗，季瑜猜到了一些他的想法，摸了摸他的头。
“小亦，我都知道了，我也喜欢你。”
宫亦抬头，带着不可置信，还有期待。
“师父，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
宁亦表情千变万化，从错愕到惊喜，再到疑惑、怀疑。
再次低下了头。
师父喜欢的真的是他吗？在幻境中，师父看到的也只是宫亦而已。
要不说宁亦年轻呢，季瑜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可他也不好解释，毕竟他一开始接近宁亦的确是因为宫亦。
可他们从本质来说就是一个人，所以，都喜欢，也不算养鱼吧？
季瑜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小亦，你和他是一个人，只不过是同一躯壳下的不同灵魂罢了。”
宁亦瘪了瘪嘴，这怎么能一样，他和宫亦才不是一个人呢。
不过，能得到师父的喜欢，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
要是宫亦那个老不死醒了后，发现自己和师父在一起了，那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宁亦抱住季瑜，埋在他的颈项，汲取着熟悉的气味。
“师父～，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被困在小黑屋里，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宫亦绝对想不到，自己布下的局轻易就被季瑜的一句告白破坏了。
现在的宁亦怎么可能还会因为心软道出一切，巴不得把这些天的状都告了。
季瑜安慰的摸着他的头，轻声轻语，努力思考着，尽量解决他们的矛盾。
“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等他醒了，师父帮你教训他，好不好啊？”
这话，季瑜自己都不相信，宫亦那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占有欲特别强。
在仙界时，就对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阴阳怪气，乱吃飞醋。
现在，居然连自己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