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凝重的氛围一扫而空,而不远处被一片白色烟雾笼罩着的西漠城内,却是和外界猜想中不同的景象。
“师父,这里看着好正常啊。”
自从两人进城以来,除了城门口弥漫的浓雾,这城内完全是一副正常的光景,甚至要比煌峰城繁荣许多。
周围的小摊贩正卖力的招揽着客人,脸上满是对生活的热爱;客栈里也是人满为患,大堂里说书人的拍案声更是引的观众的情绪上涌,一阵阵喝彩声欣然响应。
可季瑜却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常。
“你闻到空气中的味道了吗?”
宫亦用力的呼吸了几下,并没有感觉这空气与外界有何不同。
“继续往前走吧。”
季瑜一时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味道,只能继续看看了。
走过长长的街道,转过一个弯道,街道两边种满了花树,淡淡的花香瞬间涌入鼻腔,粉白的花瓣随风摇曳,有一些直接随风而去,在空中飘散,好似一场花雨。
蝴蝶也扑闪着翅膀,或立于花瓣之上,或穿梭花丛之间,还有的直接在空中飞舞,飞向远方。
“师父,你闻到的是这花的味道吗?”
宫亦有些惊叹,这花的味道并不浓,师父能在城门口就闻到,显然五识的敏锐已经到了极致。
但被夸赞的季瑜却是神秘一笑,“这花,很好看。”
“花?”
宫亦看着眼前矗立的花树,一片粉白,显然是极为浪漫唯美的。
但宫亦却不认为阿瑜真的在夸这花,显然,这花有问题,或者说,这花在掩饰着什么,是空气中的味道吗?
宫亦靠近旁边的商贩,认真挑选着摊子上的东西,在付钱时,好似不经意的问道。
“这城中的花是什么花啊?漂亮极了,我也想买一些花树回家种下。”
做了生意,老人显然十分开心,不过这花树的名字他也不知道,但这其中的故事,可了解得比旁人多了一些。
“公子抬举了,我一个平民百姓,哪能知道这灵花的名字。”
他停顿了一下,刚想往下说。
宫亦就颇为老练的再给了他一块灵石,“您再想想?”
老人显然没想到这新交的老友教给他的说话艺术还能有这意外收获。
眉开眼笑的收下了灵石,说了几句讨喜话,就接着往下说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花树是什么,不过我已经在这边上干了十几年的买卖了,这花树为什么栽在这,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以前这里有个红楼,大概一年前吧,里面出现了位清倌,叫花云,可以说啊,名动西漠城,城主对这花云,一见钟情。
之后,更是明媒正娶,而这花树正是城主为了花云种下的,现在,城中许多人都来这求一个好姻缘呢。”
听完了故事,宫亦大概了解了这花树的猫腻,看来,这花云有问题。
不过,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为什么现在才爆发,看来,这其中的秘密不少。
季瑜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故事,看着眼前的一片粉白,伸出手,一片花瓣飘然落入他的掌心,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这周围,也的确有很多年轻男女,他们或是带着羞涩和试探,更有两情相悦者大方的牵手在树下说这些什么。
“去看看吧。”
不用问,宫亦也知道季瑜说的是哪,但他有些抗拒,那种地方,阿瑜怎么能去,万一被哪个女子吸引了怎么办?
可现在他也不能阻止阿瑜,因为他们这次就是为这事所来,自然得解决问题。
他快步跟了上去,不动声色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免得有人趁虚而入。
而他这些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季瑜的眼睛,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群芳楼。
这红楼倒是和普通的红楼不太一样,门口没有娇媚的女子拉客,而是和普通店铺一样,旁边站着小厮和侍女。
着装也并不暴露,行为举止也都很规矩。
两人拾阶而上,进了楼,里面更是别具一格。
若干条白纱将一楼分割开来,但薄薄的一层白纱并没有太大的隔断作用,反而随着微风吹拂,制造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四周的自然光照进大厅,并不显得这种朦胧暧昧,反而有一种高洁、飘逸感。
中间是一个舞台,此时,上面正有歌女舞动着曼妙的身姿,侧台,薄纱之后,纤纤细手拨弄着琵琶,身姿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楚。
不过此情此景之下,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更让人心痒难耐。
而周围的客人也显然是一副正人君子,文人墨客的样子,看来,这群芳楼是个文雅之地,至少,在这些客人的眼中,是个好去处。
“师父。”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哀怨,季瑜也收回视线,安抚的看了他一眼。
旁边的小厮恭敬的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两位客人,久等了,不知二位客人是?”
宫亦上前一步,“麻烦带我们去房间。”
“是。”
小厮自然看出来了他们是新客,自然的给他们介绍起了群芳楼。
“二位贵客,群芳楼和其他红楼不一样,我们这里的姑娘,只和心仪之人共处一室,再等一会,群芳楼的诗情姑娘就要出题了,两位贵客要是感兴趣,可以参与一下。”
“出题?”
宫亦挑了挑眉,这种红楼是怎么存在下去的,要知道来这的人都是为了那档子事的,虽然免不了有一些酸儒才子,但有钱人才不会这么有精力跟你玩这些游戏。
这小厮说的所有姑娘都有自主选择权,要不就是这红楼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要不这就是个噱头。
小厮立刻解释道。
“是这样的,群芳楼里有四位出名的姑娘,诗情姑娘、清羽姑娘、红伊姑娘,还有露恬姑娘,每位姑娘出的题不一样,或是诗句、或是乐曲,寻得知音,便可和姑娘促膝长谈。
至于其他的姑娘,出题自然没有四位姑娘这般威风,都是将题目放于大厅中的花箱中,客人可以查看题目,给出回答,投入花箱中,姑娘若是满意,自然会寻得知己。”
宫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内心却在暗暗吐槽。
一个红楼,把事情搞这么复杂,一看就知道,目标是中上层,下层的那些人可没心思搞这些情趣。
将两人引进房间,小厮便退下了。
宫亦检查了一下房间,好在,还算整洁干净。
“师父,这里有异常吗?”
“味道浓了些。”
宫亦仔细的嗅了嗅,还是闻不到什么异常,不过花的香味倒是闻到了。
所以,如果有人感觉到了异常,也会觉得是离花树近了的原因。